凌華看準結界薄弱之地,倏然猛擊,巨大的狐尾攜帶著極寒冰氣落下,與結界的渾厚靈力相撞,猛烈波瀾震天撼地。僅僅一瞬就連破兩層,焦晨遭到反噬,識海動蕩,頭暈目眩。
凌華殺心驟起,毫不猶豫地張開額間天眼,將浩瀚神力盡數傾瀉。
冰寒刺骨的力量仿佛能凍結天地,一旦相觸十死無生。
“焦晨!”
霜盞月雙眸皺縮,兩手飛速結印,一邊用厚實冰晶凍結靈霜,一邊施展冰塵訣,將一人一劍的位置彼此調換。
無盡神力降臨地表,幽藍色的神光仿佛地獄惡鬼,所過之處哪怕是山石岩地都凝結破碎。靈力撕裂,空間震碎,數不勝數的空間亂流隨之溢出,卻還來不及蠶食世界,就湮滅在殘余神力的圍剿之下。
天眼開,天譴至。不屬於此世的絕高之力,自當被列為禁忌永遠封鎖。
天空之中電閃雷鳴,金光符咒散發出不可抵擋的大道神威,沒有人會懷疑下一瞬就有不死不休的天譴降落。
然而雷電翻湧許久,依然難以匯聚。仔細探查,竟是血雲血雷在吞噬金光!
萬仞山顛,血雲蒙蔽聖意,早在千年前神血汙濁天地,這裡已經不是天道能插足的地方。
天眼閉,神光退散。平整的地表破開一個巨大坑洞,堅硬的岩石竟比淺薄紙張還要脆弱,稍有些風吹草動便化為齏粉。
坑洞中央,一並純白長劍刺入石中顫抖不已,靜心細聽,甚至能捕捉到蟬翼薄刃發出的陣陣微鳴。
本該粉身碎骨,當場殞命的人卻逃之夭夭。
凌華大笑不止:“原來如此,竟敢用神劍硬抗天眼,也不怕將其損毀。冰塵訣嗎,的確是有趣的招數。你應當慶幸,若沒有靈皇教你畢生所學,方才幾招內你也好,焦晨也罷,都早已魂歸黃泉。”
直到此時這條九尾神狐停下動作,眾人才得以看清真貌。
白毛,藍眼,身形百丈,腰後可見九條蓬松的尾巴,每蕩開一下,便有清寒靈光隨之顯現。額間有一道裂縫,是天眼,四周繪製紋飾,閉合時仿佛清幽淨蓮,襯得神狐越發典雅神秘。
與先前在仙君秘境中見到的那隻靈狐分/身幾乎一模一樣,唯獨四肢被金色符咒和鐵石構成的強勁枷鎖牢牢束縛,環環相扣,每一節都極為龐大,只是遠遠看著便可感受到極具壓迫感的重量。鎖鏈末端隱匿於天地,結合先前凌華的話,不難想象是天道所作。
“嘖,這隻臭狐怎麽被鎖住還這麽難纏。”商伴煙回想起方才的幾招,仍感覺驚心動魄。
莫說旁人,就連她都以為要死在那裡。
霜盞月召回神劍,檢查劍身,發現果然毫發無損,再探查焦晨見她也並未受傷才松一口氣,“小心,若有不敵切莫逞強,她已經不是先前的霜華,稍有大意便會命喪黃泉。”
焦晨尷尬不已,認真點頭:“我明白。”
本以為身為貓妖,無需學習身法也已頗為敏捷。沒想到如今卻吃了大虧,若能平安回去,她絕不會再輕看身法,必然仔細鑽研。
黎伶抬頭望天,發現先前的天譴已經徹底消散,不禁冷嗤:“原來如此,你千方百計地將我們引導此地,正是因為唯有被血雲包裹的山巔才是完全歸你掌控的空間。身處此地,哪怕是天眼這樣足以逆轉天地的力量也可以隨意施展,天道根本無力插足。而今我攜帶兩份謫仙之力踏入山巔,無異於自投羅網。”
凌華彎唇,似乎心情極好,背後的九條尾巴不斷甩動:“不錯,這裡雖然距離天道最近,卻反而是它最受限制的地方。等到將你們一一斬殺,拿回神力,我就能突破枷鎖束縛,進入通天之路親自擊殺天道。怎麽,難不成你終於發現自己的卑弱,想要向我搖尾乞討了嗎?可惜已經晚了,方才給過你機會,既然不願,便唯有死鬥。我倒想看看你這鳳鳥有幾分本領,不過抵達渡劫,便敢誅神。”
黎伶譏笑:“神?你不會當真以為現在的自己仍然是神吧?謫仙,唯有貶入凡塵,斷折雙翅才叫謫仙。再多殊榮也不過是曾經擁有,除卻這具軀體最原本的強勁力量,你與我又有什麽區別?”
不得不說,黎伶在戳人脊梁骨方面頗有天分,短短幾句話,就將仙狐的好心情徹底敗壞。惱羞成怒,不死不休。
“伶牙利嘴,看你還能嘴硬到何時!”
話音落下,凌華再次攻去,不同先前的出其不意,現在的她被點燃怒火,已經不屑藏匿身形,使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攻擊,欲圖讓黎伶感受到壓倒性的力量。
她的確成功了,黎伶招架不住,越發趨於保守,幸而還有另外三人,憑借人數之差才撥回氣勢,堪堪打個平手。
然而凌華不知,一切都是黎伶精心布置的陷阱。
“真以為四人合力便可將我打敗嗎?可笑!”凌華被幾人車輪戰和合攻,彼此僵持許久,漸漸心煩意亂。不想繼續拖延,驀然變招,知曉黎伶是這群人的核心,只要將她擊敗,整個大陣都將分崩離析,索性將所有攻擊傾瀉在她身上,對其他三人放任不管。哪怕面對霜盞月的靈霜神劍,也只求避開致命傷。
一瞬召出十個分/身,從各個方位將黎伶包裹,調用全身妖力,凝聚分化無數尖銳冰棱,朝著黎伶盡數刺去。末了還不忘封鎖空間,祭出巨大的寒骨神劍,以神劍之威再斬十劍,徹底封鎖最後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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