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又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我就討厭你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一副不急不徐一切穩操勝券的姿態。”
高高在上的,好似所有事所有人都盡在掌握,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似的。
她偏偏要跑,做那一條漏網之魚。
若是逃不出去,她也要做那最特殊的那一個,哪怕去死。
顧若曦閉了閉眼,腦海中閃過這些時日來和顏汐相處的點點滴滴的畫面,啞著嗓子開口道:“可我在你面前……哪來的從容,不都是你掌控我嗎?”
顏汐眯起雙眼,靜靜看著顧若曦眼角發紅的失態模樣,緩緩勾起了唇:“是呀,我就是看著你這幅因為我狼狽不堪的模樣,就是想讓你體驗,原來你也有得不到的東西!如意不了的事。”
顧若曦疲累地歎了一口氣,猛地一抬手,狠狠劈在顏汐的後頸。
身子軟軟倒下,在合上眼的那一瞬,顏汐眼角流露出果然如此的嘲諷笑意。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可你……”意識越來越沉,接下來的話顏汐便沒聽到了,不過每次都是相同的類似的,聽不聽的,也都無所謂了。
……
“不要,不要過來!”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爛不堪,甚至連掛在肩上都不能,兩個形容猥瑣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她害怕地不斷後退,使勁搖著頭,眼淚鼻涕都要流出來,只可惜一身狼狽依舊擋不住那兩人貪婪的目光。
“不要?現在說不要,待會……嘿嘿,有你享受的。”
他們搓著手,笑容就像是利爪,抓撓在顏汐的心尖。
她哭著懇求,那些髒兮兮的手卻還是伸了過來。
顏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憐地大聲哭喊著懇求道:“求你們,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身上髒,太髒了,不要、不要碰我——”
尖銳的哭喊幾乎將破爛的廟頂掀翻,那兩個男人被吵得頭疼,狠狠一腳踹在顏汐的肩膀,瘦弱的身子被踢得翻了個過,仰面倒在地上,後腦杓一陣鈍痛,半晌爬不起來。
還不等顏汐緩過神來,頭皮又是一陣撕扯的劇痛,那男人上前一把拽住她的頭髮使勁向上一拉,惡狠狠道:“死丫頭,再給我找不痛快,我TM先.奸.後.殺,你信不信!”
“你……你殺了我吧,你乾脆殺了我吧!”顏汐盯著那兩個看一眼就能讓人吐出來的男人髒兮兮的面容,額頭上的血和著眼淚一起從臉頰劃過,她牙一咬,眼一閉,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我不活了。”活著太累了,她活不下去了。
希望沒有來生,就算有來生,她也不要再做人了。
做貓做狗做豬做牛做羊,甚至一株草一棵樹都行,就是再也不要做人了。
就算要做人,也不要帶著這張臉做人下人。
這張臉給她的,從來都只有麻煩,要是沒有這張臉……不,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自己就好了。
“啪——”一巴掌甩在顏汐的臉上,痛的她半邊腦殼都是木的,耳畔傳來嗡嗡嗡的鳴叫聲,顏汐被打的摔趴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來。
“想死?哪有那麽容易?先讓爺幾個高興高興再說!”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顏汐就連爬起來撞牆的力氣都沒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放肆!”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是男人的慘叫聲,顏汐緩了好半晌,這才敢睜開眼,偷偷去瞧。
白。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純潔無瑕的白衣,是顏汐遠遠看著都要繞道走的白。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蜷縮著身子不敢再抬眼看。
“你沒事吧?”
這聲音太溫柔了,從來沒有人這麽跟自己說話過。
顏汐耳朵尖動了動,沒忍住抬頭,不其然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救我,求你,救救我……”她拚命地爬過去,死死地抓住一片潔白的衣角。
是神仙來救她了嗎?是老天爺終於願意賞賜自己一眼了嗎。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被她當做天降神兵的救命恩人,其實不過是另一個火坑而已。
……
“為什麽?”顏汐身上披了一件寬大的衣袍,蜷縮在山洞的角落裡,柔軟的長發散落下來,遮蓋住了滿是淚痕的臉。
有人走近,站在她的身前,沉聲問:“為什麽要暗算我?你恨我?恨到要殺死我?”
顏汐抬頭,看到一抹周身籠罩著光暈的熟悉身影,就好似那日一般,一如既往地猶如從天降下的神祗,高不可攀。
她忽然笑了,哈哈大笑,瘋瘋癲癲說道:“是啊,我恨你!”
“不、不光恨你,我恨天下所有的你,貴為天之驕子,一出生什麽都有,你們何曾想過?這天下還有人一出生,就如陰溝裡的老鼠,靠著偷偷摸摸,亦或是仰人鼻息才能苟延殘喘地活著?你想要什麽有什麽,可想到我需要賣.身才能在你的庇護下才能保住一條命?”
“賣.身?你是這麽看待你我之間關系的?”
“不然呢?難不成是愛麽?那既然你喜歡我的話,為什麽不讓我修行?為什麽不給我自由?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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