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看什麽嗎?”是真的扯到頭皮似的疼痛程度了,眉毛都不受控制地擰巴在了一起。
顏汐皺著臉,眼珠子轉了轉,拉著顧若曦的衣襟微微撐起上半身,湊到她的耳畔低語:“我不喜歡她們那樣的,我只是在想……那些衣服,穿在我身上,應該更美吧。”
顧若曦一頓,差點傷到顏汐,她下意識放緩了力道,但很快,又變成了疾風驟雨。
只是——這次,狂風暴雨中,顏汐在避風港裡睡得香甜。
天都快亮了,顏汐難得沒睡著,只是太累了,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來。
汗濕的長發黏在臉上,發梢搔的眼睛有些癢,她眨了眨眼睛,睫毛和發絲相碰之後更癢了。
顏汐眉心蹙了起來。
顧若曦抬手,替她拿掉了那根不長眼的頭髮,俯身親吻著她的眼尾,聲音帶著事後性感的沙啞:“我要了熱水,抱你去泡澡?”
“不了。”顏汐蜷縮起身子,眼皮都睜不開,“擦擦吧,我困了。”
顧若曦皺眉:“這麽睡不舒服。”
“那你就不怕我在泡澡的時候睡著嗎?”顏汐話都不想說了,隨便擺了擺手,“要淹死我的話,那就盡管抱我過去吧。”
床邊定定站了半晌,看著她臉上還未褪去的潮紅,顧若曦無奈妥協,她擰濕了帕子,替顏汐擦去臉上半乾的粘液。
濡濕的眼睫微微顫抖,顏汐懶洋洋掀開眼皮看她一眼,低笑一聲,而顧若曦無奈地撇了撇眉。
真是拿她沒辦法。
皇帝娶親,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麽息事寧人了。
一連三天,朝堂之上都將這個提出來煩擾顏汐。
就連丞相都忍不住,在這□□會解散前,忽然出列,奏請立後之事。
他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先皇在陛下這個年紀,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可陛下到現在還沒立後,民間多有傳聞,對陛下名聲不好,請陛下三思,早日冊立中宮,綿延國本。”
“名聲?”顏汐原本蔫巴巴的,聞言嗤笑出聲,“朕還有個名聲?”
丞相面色潮紅,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麽,但依舊堅定地彎著腰,一副要死諫的架勢。
顧若曦目光晦澀,不動聲色扯了扯嘴角:“臣聽聞,丞相的女兒今年十五了,已經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丞相有時間著急陛下的親事,倒不如先解決自家女兒的?”
“哦?”顏汐輕佻地挑了挑眉,“是嗎?朕倒是不知道丞相家還有一女,想來也是聰明伶俐,貌若天仙……”
丞相面泛紅光,按捺著激動,恨不得上前出口成一篇小論文誇讚自己的女兒。
顏汐眼眸瞬間安沉了下來,陰鷙地望向階下眾人,沉默片刻,淡道:“那就將畫卷呈上來,朕看看。”
一番話說得丞相心下一抖,但很快就被喜悅淹沒了,完全沒注意到身側顧若曦的眼睛裡都能放刀子了,將他千刀萬剮了。
夜裡的大殿之上,顏汐僅著一身單薄的紗衣躺在龍椅之上,絲帶繞過她的臉頰,露出一雙眼神迷離的眼瞳,眯著眼睛看面前咫尺相近的女人。
顧若曦伸出手握住了顏汐的手,和她五指相扣。
顏汐微微蹙眉,臉頰染上了些許薄紅。
顧若曦常年練武,手上、指腹上,都布上了一層粗糙的薄繭,磨得顏汐的手有些發疼。
捏著那隻骨節粗大的手拉到面前,仔細端詳。
顧若曦縮了縮,反手握住顏汐柔軟的手掌心,低聲道:“臣是個粗人,自然不及陛下的手好看。”
顏汐是被嬌寵著長大的,手心都是白皙嫩滑的,稍微一碰就會泛起一片紅腫,顧若曦最喜歡在這樣的各式各樣的印記,就好像蓋了自己的專屬印章一般。
“我喜歡。”顏汐拉著她的手腕蹭了一下自己,聲音微微發顫,說道,“怎麽會不喜歡呢,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了……”
話音還沒落,疼的顏汐差點從座位上彈跳起來,眼角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她一腳踹在故若曦的小肚子上,狠聲道:“瘋了是不是?”
“那些人?哪些人?”
“問這麽多幹什麽?”
“我要把她們的手,一個個都剁下來!”
“就算再不濟,先前我也是王爺,從小到大服侍我的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想要近我的身數不勝數,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哪些,這敢情好,你可以去找找。”
顏汐說的漫不經心,尤其是顧若曦眼裡溢滿的情誼讓她覺得好笑。
內心深處湧出難以抑製的暴怒,滾燙的血液在身體裡翻滾,熱氣透過毛孔四散,手下不自覺加重了握住那纖細手腕的力道。
不,自己是她的第一個人,也是她唯一的一個人,自己明明知道的。
那豔麗的猶如雪中紅梅的一樣的血跡已經能說明一切問題了。
她不過是在逗自己,就像是看雜耍一般,把自己當成消磨時間,能讓她一時發笑的笑話而已。
即便知道是她的作弄,可顧若曦還是難以抑製地幻想出一系列不可能的畫面,她沉默了片刻,半蹲在龍椅前。
顏汐看著一臉陰翳的顧若曦,自然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唇角勾著戲謔挑釁的笑容,指尖漫不經心地撫上她的面龐,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你這樣看著我,就是這樣的仰視我眼裡只看得到我的眼神,我最喜歡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