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顏汐輕輕吹了一口氣,手指挑起童晚臉頰邊垂下來的一縷碎發繞著圈把玩,“我還以為你對我的事了如指掌,沒什麽不知道的呢。”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童晚對她莫名其妙的話和態度沒有任何疑問和詢問,就好像——既定軌跡不願更改似的,強行忽視顏汐的不對勁,按照自己的節奏往下走。
“抱歉啊。”顏汐松開她,將床上的空包裝袋橫掃下去,“都吃飽了,吃不下啦~”她揉著肚子滿足的眯著眼,就像是吃到了足量小魚乾的貓咪曬太陽,整個人都洋溢著饜足的愜意的氣息,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傷人,“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你就有些吃不下去,還以為不餓呢,沒想到跟瑤瑤在一塊,人也輕松,不知不覺就吃下去這麽多,你看,不光是固態食物,還是油炸的,真好吃~要不是肚子實在裝不下了,我覺得我還能吃。”
童雅瑤:“!”聽得心驚膽戰,不住地偷瞄童晚,生怕剛走出房門就被直接暗殺。
“肚脹眼皮重,我有點困了,想睡了。”顏汐不管童晚越來越黑的臉色,直接吩咐道,“你把這些垃圾收一收,再拿一床被子進來,今晚瑤瑤留下來陪我。”
童晚端著碗的手慢慢用力,陶瓷碗似乎都發出了哢嚓的抗議聲。
她強壓下怒氣:“不可以。”
顏汐微微揚起頭,一臉純質的不解地問道:“為什麽?”
童晚端著碗的手微微顫抖,碗裡粘稠的面片湯都要灑出來了。
顏汐緊緊追問:“童晚,昨天是你陪我,今天是瑤瑤陪我,為什麽不可以?你倆有什麽區別嗎?”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錘,細細密密地敲擊著童晚的心臟。
又吵又疼,童晚終於承受不住,發白的嘴唇艱澀地說道:“顏汐,你在逼我。”
“逼你?”顏汐冤枉極了,諾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委屈巴拉地撇著嘴,“你在說什麽呀,我都聽不懂。”
顏汐一眼不錯地盯著童晚,看著她難得露出掙扎神色。
良久好,童晚眼底閃過一抹晦澀,開口道:“你還是個病人,睡一張床不利於的你的休息,我待會把沙發收拾出來,瑤瑤將就一下吧。”
“我來,我來就好了。”雖然知道源頭不是自己,但她們假借自己吵架,童雅瑤還是覺得惶恐難安,趕忙舉手認領工作,隻想趕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修羅場。
“別,晚晚喜歡伺候人,不是嗎?”顏汐挑眉,嘴角向上彎起,是一個讓人看了心生蕩漾,但卻……令人極其不舒服的笑容。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露出的是個算計的笑容,也不怕看得人知道自己在算計,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場較量。
童雅瑤總算明白為什麽之前自己見到的顏汐那麽親切但卻疏離,就好像她隔著天塹在跟自己示好似的。
因為她根本沒把自己當家人,她對自己的好,根本不是出自於對自己的感情。
只是就算現在明白,也晚了。
童雅瑤已經陷入了一個叫顏汐的旋渦中去了。
莫名的,她甚至對這樣常年帶著面具的顏汐感到疼惜。
童晚指甲在瓷碗上劃來劃去,最終轉頭:“我去收拾。”
顏汐不依不饒,叫住她,完全不顧及童雅瑤還在身邊,正大光明地密謀道:“對了,童馮明現在已經在醫院了,李曄進監獄了,剩下的也都對你構不成威脅了吧,再說你現在已經是童氏集團的掌權人了,我覺得我們的合作……”她頓了頓,盯著童晚的臉,一字一句說道,“到此結束了,和我預想的有些偏差,我本意是想讓童馮明給我一個正式的名分之後,再讓他躺著的,但現在……顯然不行了,不過沒關系,他倒下了你還喘氣著呢,只要你記得現在的一切是誰幫你謀劃來的,記住我的好就行。”
在顏汐說出結束兩個字的時候,童晚的神經就已經繃緊了。
“我當然記得。”童晚大概是猜到接下來顏汐想說什麽了,略有些倉皇地打斷。
為了掩飾緊張和慌亂,她甚至咧著嘴乾巴巴笑了聲:“所以現在就是我回報你的時候,童馮明沒給你名分,我可以給啊,以後你就是童家的人了……”
“你給?”顏汐發出一聲近乎於輕蔑的嗤笑,“你能給什麽身份?代勞給你爸娶媳婦,越過你爸直接認我做後媽?”
“任何身份,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給!”童晚就像是表決心似的,聲音不自覺拔高,“我可以立刻召開新聞發布會,昭告全帝國早在童馮明昏迷之前就已經和你辦理了相關手續,現在的你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童家女主人了……”
“那如果我想要整個童家呢?。”顏汐瞥了一眼,“如果我想要你現在的身份呢。”
“啊……這個……不是不給你,只是經商方面……公司現在還不太平,童氏現在就是個肉骨頭,哪條狗都想湊上來啃兩口……”童晚操著乾巴巴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她不是舍不得這些東西,她只是怕,沒了這些東西傍身,有朝一日顏汐想要離開自己,她都無能為力。
她以為顏汐會就這個問題和她爭執討論,她腦子裡已經出現了各種勸說顏汐的委婉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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