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黑,腦袋嗡嗡的,甚至有些幻聽,余蝶伸出五指,擋住眼前刺眼的光,她眯著眼睛,努力試圖去看清余笙的臉。
“不是的,怎麽可能,余笙,為了擺脫我,你甚至要做到這種程度嗎,你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余蝶小心否認,試圖去抓余笙的褲腳,但眩暈感遲遲不散去,最後也只是徒勞地抓了個空。
余笙蹲下身,近乎於溫柔地摩挲著余蝶的臉頰。
多久了,久違的親昵。
余蝶一不小心就沉溺了進去,她迷戀地用臉去蹭余笙溫暖的手心。
但耳邊卻傳來用著最深情的語氣說的最無情的話,就像是將剛剛升上雲端的余蝶拽著腳腕狠狠摔下了深淵。
余蝶不想聽,拚命地捂著耳朵,但這聲音極具有穿透力,箭一樣狠狠扎向她的心臟。
“當然,你也可以說我卑鄙,給自己找理由,但——”她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余蝶甚至都沒法反駁,頓了頓語氣忽然一轉,余笙又說道,“況且——就算我欠你一條命,這些年,我也該還清了。”
“你……”身心都站在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風輕輕一吹,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這些年我也有一些積蓄,只要你願意,我能保障你的未來衣食無憂。”余笙慢條斯理說道,“今後我也會負擔你的開支,直到你覺得夠了。”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余蝶徹底絕望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才能挽回,只能徒勞地去抓,哪怕微乎其微,也完全不想放棄。。
但余笙完全不給她任何希望,堅決地拒絕道:“我能給的,就只有這些。”
“她,是因為她吧,余笙,你別被她騙了,她就是個……”
“噓,有些話我不愛聽,也不想聽。”剛剛才升起來的一點溫情頓時消散,余笙徹底沉了臉,“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你們之間?”余蝶拖著哭腔,“所以從始至終,我只是外人,你們才是一家人?!余笙,你好狠的心,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是我,他能給你的我也能!我也可以的!為什麽不能選擇我?!”
“能?真的嗎?”高高在上的嘲諷,語氣異常熟悉,沉浸在悲痛中的余蝶呆呆地看著余笙,視線緊緊落在她緊閉的雙唇上,但轉瞬間,就連余笙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刷的一下轉了頭。
樓梯口,顏汐上身穿著黑色的布滿了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鉚釘的皮衣,下半身則是僅僅只能包裹住臀部的緊身皮裙,甚至還是大紅色的。
她整個人籠罩在昏黃的燈光下,側臉隱匿在陰影中,即便看不清楚表情,但從她靠在牆上的慵懶身形就能想象得出她此刻臉上不可一世,什麽都不放在眼裡的笑容。
“你怎麽會!”余蝶震驚的甚至都忘了自己還在哭,還以為看錯了,慌亂地抹掉臉上的淚水,狠狠擦了好幾下眼睛,閉眼再睜開,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個讓人厭惡的身影。
“你怎麽來了?”余笙迅速丟下余蝶,慌亂的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整了整衣服,似乎是在檢查剛才和余蝶的那兩下接觸有沒有留下痕跡,就連臉上惶恐的表情都像極了被當場抓奸的老公。
這一切落在余蝶的眼中,刺眼的厲害,她閉上眼,又自虐地睜開,想用痛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這麽晚了,我家的小寵單獨離開家,作為主人的我怎麽可能放心的下,這不就來找了。”走進了才發現她穿了一雙近乎於十厘米的細高跟鞋,也不知道最後一層樓梯是怎麽爬上來的,看著她纖瘦的腳踝,余笙微微蹙眉,伸手想要去攙扶她,“下來,別站台階上,這地不平。”
“這個。”顏汐從兜裡摸出來那條被拽斷的銀鏈,得意地晃了晃,“沒有銘牌,找不到回家的路怎麽辦?”
余笙下意識摸了摸脖頸,這才想起來餐桌上不小心拽下來了,但戴的時間太長了,對這塊已經染上了體溫,和身體完全融為一體的裝飾都習慣了,還以為一直掛著呢。
她抬手想要接過來,被顏汐閃開了,拉下她的手露出光裸的脖頸。
這次不用踮腳,輕而易舉就環住了余笙的脖子,身子自然前傾,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余笙的身上,像條柔弱無骨的蛇女,就連鉚釘的冰冷也完美詮釋了蛇女冷冰冰的溫度。
余笙配合地抬手搭在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撩起頭髮,讓她戴的更容易些。
這一系列動作太過流暢,倆人都沉浸在彼此的氛圍中,完全沒注意到後面慢慢爬起來的余蝶,幽靈似的出現在余笙的背後,出其不意地搶了過去。
“嘶——”被狠狠勒了一下,手心刺痛,顏汐下意識松開了。
“沒事吧。”余笙緊張地立刻去查看,但光線實在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她趕忙拉顏汐到燈下面,眼球都快黏到她手上去了。
有點紅,但好在沒出血,余笙松了口氣,捏了捏她的手心這才轉身,看向余蝶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你到底想幹什麽,要是再這麽無理取鬧的話,我真的要……”她咬了咬牙,什麽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從她的表情中,余蝶甚至感受到了殺氣,後背升上一股涼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更讓她冷的是這個,她之前確實是知道余笙脖子上戴了條顏汐送的項鏈,但她每次想仔細看都被拒絕了,此時才真切發現原來是這樣的一條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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