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她手裡的PAD傳來“GAME OVER”的遊戲結束音。
顏汐低頭,看著變了黑白色的屏幕,嗔怪地看了俞笙一眼,撇著嘴抱怨道:“嘖,早不回來晚補回來的,這我都好不容易玩到快通關了,怎麽就給死了。”
話音剛落,俞笙沉著臉,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把抓起顏汐的手腕使勁一扯,將人禁錮在懷裡,逼問道:“我害死了?顏汐,究竟是我要害死你,還是你要害死我?”
她整個人都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就像是一隻鋒利的箭,直逼顏汐的喉嚨:“為什麽,為什麽你就不能消消停停跟我好好過日子,顏汐,如果你想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陪著你,我也可以!我現在立刻召開新聞發布會說我要退圈……”
“只要你敢召開,我就能讓新聞發布會變成我的死亡直播!”顏汐突然陰狠了臉色,她踢了踢腳上的鏈子,聽著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眉心狠狠皺著,“我本來舒心日子過的好好,每天從不同美女的床上醒過來,心情別提多開朗愉悅了,怎麽可能會被人擔心想要自/殺,現在呢,被你當成妓.女似的鎖在這裡。”
她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對自己的不屑和嘲諷。
“不,我連妓.女都不如,好歹妓.女人身還是自由的,人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遇到看上的就接客,遇到看不順眼的就不要,不像我,睜眼閉眼就是你,俞笙,你說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妓.女?接客?”
“是呀,在我看來,你現在就是我的嫖/客,還是我就算厭惡也不得不接的那種!”
“厭惡?”
“俞笙,重複我的話,有意思沒?你要是想聽,這些話我在心裡憋了那麽久了,早發酵發臭了,不介意我可以一下子全輸出給你!”
“我到底哪裡委屈到你了?顏汐,你摸摸良心,床上到底是誰把誰當妓.女,誰又是嫖/客,每次我盡心盡力伺候你,你呢,舒服之後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給我,我還得幫你做清理,按摩,還要關注你的情緒,你到底還想我怎樣?!”
“我想怎樣?我想每天醒來看到的不是同一張臉,我想出去酒吧、會所各種遊戲場所去浪,說什麽伺候不伺候的,我說過的吧,我現在對你膩歪了,看到你就覺得難受,惡心,想吐,要不是你強迫,我恨不得每天晚上睡地上,看見你那張臉就夠了!”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夠了?就是生理性惡心,想吐!”顏汐一巴掌甩在余笙的臉上,發出清脆又響亮的聲音。
余笙被打的偏過臉去,饒是如此,也沒生氣。
顏汐冷笑兩聲:“對,就是這樣看著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像是被泡在了福爾馬林裡,難受,喘不上氣。”
余笙伸手想要拉她:“我可以改,你想要什麽樣的,我都可以去做!你喜歡多種多樣的,我是演員,我是影后,我可以演給你啊,你不喜歡這張臉,我也可以去整容,整成你喜歡的樣子,你想要什麽樣子都可以,顏汐,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去做!”
“你真是可怕!”顏汐像是看病毒似的看她,避開她的手,“你別碰我!就算你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從骨頭到血肉都全換了,我厭惡的就是你,你怎麽改?!”
俞笙臉色鐵青,唇瓣發白,她舔了舔乾澀的唇,張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眶微紅,閃著瑩潤的光,半晌她咧了咧嘴,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一顆血珠從乾澀的唇瓣裡溢出來,乾巴巴的聲音從嗓子裡擠出來。
語氣卑微:“你在開玩笑,你在氣我是不是?”
“氣你?”顏汐覺得好笑,搖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根本不想跟你說話,你讓我想吐!”
“你們害怕我自/殺,但其實更害怕的不應該是我嗎?如果有其他選擇,你以為我想死嗎?”她看著俞笙,一字一句就像是鋒利的小刀,狠狠剮著對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我只是不想跟你一起活著而已,俞笙,如果說以前我真的還有點良心顧忌你,但現在,你已經完全磨滅了那些情緒。”
“你把我困在這裡,不讓出去,不給上網,你覺得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
突然,她狠狠將手上的PAD摔向了門,狠狠砸在牆上,各個零件四分五裂飛濺開來,嚇得躲在門後偷聽的余蝶一個激靈,一哆嗦差點直接坐在地上。
顏汐聲嘶力竭地吼道:“俞笙,你別逼我,你不是總說大不了一起死麽,好啊,那我們乾脆一起死啊!”
她猛地向前一撲,兩人雙雙倒在地上,她趴在余笙的身上,雙手狠狠掐住那細長的脖頸:“死啊,我們都死吧,你不是經常說要下一起下地獄的嗎,那就一起下吧!”
看著顏汐突然瘋狂的面容,俞笙原本心神俱碎,但觸及顏汐痛苦又掙扎的眼神,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或許就這麽死了也無所謂吧。
只是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輕,余笙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睜開眼卻看到顏汐已經在翻白眼了,似乎還有些抽搐。
眼看著人就要從她身上栽下去,她立刻扶住顏汐的肩膀,緊張地問道:“沒事吧,顏汐,你沒事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