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哭著哭著竟然是笑了,這些年她越來越瘦了, 之前雍容華貴的氣質蕩然無存,就像是骷髏架子上掛了一張皮,乾癟的嘴角使勁向上拉扯,是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她直勾勾看著童馮明:”童馮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我這些年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表面上我是童家的太太,但暗地裡,都覺得我只是個殺了正宮才得以進門的小三,她們雖然當著我的面不敢說什麽,但背地裡誰看的起我?這些你都關心過嗎?以前你還回家,可後來呢?你根本連面都不願意露,你又知道他們是怎麽說雅瑤的嗎?他們說雅瑤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只有童晚才是你的女兒,你知道這些話意味著什麽嗎?這些年我承受的侮辱、流言蜚語已經夠多了,憑什麽還要我的女兒被這麽議論?”
“扯那些冠冕堂皇的做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兩人徹底撕開了臉,童馮明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你不就是怕被我聽到這些話,也覺得童雅瑤不是我的種,把你們娘倆徹底趕出童家,別一口一個為了孩子,你就是為了自己,對你來說,名聲倒是其次,否則你就不會那麽著急除掉童晚的媽,因為你迫不及待想要進入童家,想要當童太太,你還想除掉童晚,讓童家徹底變成你的囊中之物。”
童馮明冷笑道:“後悔吧,當初為了給童晚的媽致命一擊,故意從樓梯上滾下來,流了一個,是不是以為自己年輕,還能要,結果這些年別說生兒子,就是個蛋都沒下,哼,害了那麽多人,晚上睡覺不做噩夢嗎?難怪懷不上孩子。”
“你……”李曄瞳孔皺縮,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李曄。”童馮明突然上前,一把掐住李曄的臉,捏的她本就瘦削的臉更是豎成了一條扁平魚的頭,嗤笑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當初那個女人抑鬱症,但她不想死,她就是想帶著童晚徹底離開童家,但是她怎麽能走?她是我童馮明風風光光娶進門的媳婦,是我跟平民親近的紐帶,我怎麽能讓她離開童家,但是她太煩人了,醫生說她得病了,抑鬱症,我童家的人怎麽能得抑鬱症,不然你以為你怎麽能那麽順利弄死她?”
“你……”李曄哆嗦著嘴唇,半晌才說道,“外面那些傳言都是你放出去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女人,沒想到也這麽蠢!”童馮明眯著眼睛,蔑視地說道,“你要是聰敏點,你是你,童家是童家,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可你卻偏偏要把自己綁在童家這條船上,這還不算,你還要給童家這條船刻上你的名字,我告訴你,童家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真以為童夫人就是童家人了?不過是個名聲,給你又何妨。”
李曄窮極這麽多年都沒爭取到的被童馮明這麽輕而易舉地點破,她終於明白,這麽多年為什麽外界一直有她惡劣的傳言,為什麽怎麽都壓不下去,為什麽一個小門小戶的女人也能那麽看不起她,原來她們都知道,都知道,自己不過是童馮明娶進家門佔位子的,和童家的女仆,司機沒什麽兩樣。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李曄悲傷得近乎絕望地看著他,拖著哭腔,用盡全身的力氣問道:“你想她死,所以利用了我?童馮明,我跟你這些年,就只是你擋髒水的一隻盾?”
童馮明薄涼看她一眼,甩袖就要走。
“等等,顏汐……也是因為你想我死嗎?”
“別提她!”童馮明眼神忽然變得很厲,他猛地掐住李曄的脖子,狠狠收緊,“你怎麽能跟她相提並論,她是我出生入死的夥伴,是多次把我從死人堆裡拉回來的救命恩人,我從沒奢求過她喜歡我,現在她願意拋下一切,留在我的身邊,為我生下兒子,我感激不盡。”
李曄被他掐的喘不過氣,臉色憋得鐵青,用盡全力捶打著他的手。
“你要是感動她,別怪我不客氣!”童馮明沉下聲音,“我這雙手殺過不少人,倒是不介意多一條。”
那一瞬間,李曄感受到了滅頂的絕望,她從未有過這樣無力的感覺,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她使勁掙扎著,可童馮明的手就像是鐵鉗一般,死死錮著她的喉管,只要輕輕一扭,就能輕易折斷她的脖頸。
李曄害怕極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漸漸的,意識渙散,就連僅在咫尺的童馮明的臉也慢慢模糊。
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時候,童馮明忽然松了手。
失去了支撐的李曄雙腿一軟,滑坐在地上,捂著脖子粗喘著氣,瞳孔渙散。
“我警告你,離顏汐和我兒子遠一點。”童馮明放了狠話,橫跨過李曄大跨步離開了。
“媽媽,你沒事吧,媽媽,我害怕,我好害怕。”童雅瑤剛才一直在拐角處看著兩人爭吵,此時嚇得魂不守舍,想要把李曄從地上攙扶起來,手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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