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瞬間將理智燃燒殆盡,再回過來的姚鑫感覺到掌心陣陣刺痛,面前的母親不悅地怒瞪著自己,而自己發誓要捧在手心裡呵護一輩子的女人手捂著半邊臉,眼神冷漠地看著自己,似乎在說: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比剛才還要心痛的感覺,姚鑫後悔不已,下意識想要上前看看她的臉,卻被母親擋住了。
姚母站在身高一米八五的姚鑫的面前,個頭隻到他的肩頭,但卻硬生生撐出了兩米八的氣勢。
她將薛藍嚴嚴實實護在身後:“姚鑫,夠了!”
而薛藍,和剛才看向自己冷若冰霜的視線完全不同,就連動作都是那麽的柔和,拉住了母親的胳膊,充當起了和事佬,她低下頭,宛若靠在母親肩頭般低語:“我沒事。”
母親眸光也瞬間溫柔,甚至連帶著對自己的態度也軟和了下來,她安撫地按了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對著姚鑫說道:“這件事回去再跟你解釋,我和她的關系不像你想的那樣。”
任誰來看都是相親相愛你儂我儂的情侶關系,姚鑫看的一陣反胃。
“難道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嗎?”姚鑫指著薛藍,惡狠狠質問他的母親,“你知道她已經跟我睡了吧,你們還來這種地方?!”
“姚鑫,閉嘴!”母親臉色瞬時冷了下來,但姚鑫看的清楚,那絕不是被兒子說出私.房.事的惱羞成怒,而是……單純的吃醋式的生氣以及為薛藍打抱不平。
她還有臉不允許自己這麽說薛藍?她憑什麽!
姚鑫咬著牙:“你們真讓我感到惡心!”
這段狗血劇情中三人的關系很複雜,情緒多樣又飽滿,尤其是姚鑫的扮演者,不僅要演繹出被自以為的摯愛欺騙背叛的心痛,還要把女友竟然被最不可能傷害自己的母親挖牆腳的震驚、委屈和那種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難過情緒傳達給觀眾,壓力不可謂不大。
所以短短幾分鍾的鏡頭,NG了七八條,幾乎每次都停滯在扇巴掌那段情緒爆發的片段處。
如果是前幾天,眾人恐怕都會認為這是劉沁導演在故意為難余笙,但自從顏總來探班之後,但凡長了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即便劉沁導演真實不喜歡余笙,但礙於這部劇,也已經調整好狀態,勉強將私人恩怨拋之腦後,後知後覺地拿出了十二分的敬業精神,現在對余笙的態度甚至稱得上尊敬二字。
片場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要重新掂量余笙的分量,不敢再像之前那樣輕視、為難她,談不上巴結,但絕不敢隨便得罪。
所以五六個巴掌之後,姚鑫的扮演者越演越不自信,再後來幾條甚至手剛抬起來就下意識目露膽怯,身心都在抗拒打余笙的巴掌,根本無法接下去演。
最後一次,他甚至抬手都困難。
“CUT,怎麽回事?你是十八九歲,不是八九十歲,怎麽胳膊上綁鐵了,就這麽抬不起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最深愛的人,她跟你最親近的人一起背叛了你,不是你殺了她們全家被尋仇來了,結結實實扇個巴掌都不會?會吃巴掌嗎?”劉沁本就不是什麽有耐心的導演,再加上對余笙嫉妒的怒火無處宣泄,這會就像是點燃了引線的TNT,直接炸了。
十八.九歲的小夥子,當著上百號的人被罵的狗血淋頭,窘迫的眼圈都紅了,肩膀使勁耷拉著,尤其是本就不大的腦袋更是縮得要看不到了。
余笙見狀,趁著劉沁換氣時抬手示意:“劉導,補妝。”
劉沁一擺手:“全場休息半小時,下午四點前這場戲必須過!”
原本聚成一圈的工作人員轟然散開,各忙各的事去了。
雖然演員下手不重,但打得多了,慌了,難免失了力道,余笙臉上火辣辣的痛,她打算敷個冰塊消腫,腳還沒抬起來“姚鑫”惶恐地走了過來:“俞老師,真的很抱歉,您的臉沒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第一次……”
剛才還沒發現,這會仔細一看,這張臉好似有些眼熟。
余笙面上不動聲色,腦子裡卻快速風暴,很快腦海中走馬觀花的畫面便定格在了顏汐的電腦屏幕上。
原來是隸屬於顏汐公司的一支唱跳組合的其中一個。
其實那支組合成員不少,並且每一個臉長得都差不多,美則美矣,但沒什麽辨識度,甚至目不轉睛盯上十分鍾,移開視線不到十秒鍾就已經忘記剛還覺得好看的臉具體長什麽樣了。
按理說余笙也是記不住的,奈何偏偏顏汐偏偏又點開了這張臉的單人寫真,還不止一張。
當時的余笙就像是喝到了八二年的陳釀,酸酸地問道:“我沒看錯的話,雖然女性化了些,但這是個男的吧,審個資料而已,有必要看這麽認真仔細嗎?”
顏汐是怎麽回答的呢,現在想起來余笙還有些心梗。
她說:“Sun,年初出道組合的隊長,唱跳俱佳。”她抬手,指尖觸及到屏幕上男孩雌雄莫辨的青澀臉龐,“不過最值錢的還是他這張臉,你知道嗎?”
“這張臉被網上評價為鬼斧神工,是女媧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顏汐看過來的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閃著光,感興趣幾乎要從眼角凝成實質溢出來,滿臉興奮地說道,“各大平台數據呈指數式增長,尤其是十五歲到二十歲年齡段的女性,支持率幾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當然,二十歲到三十歲的女性竟然也意外的多。”頓了頓,她咂咂嘴說道,“不過也是,人都是追求美的,我看這張臉也好看,要是能隨時隨地帶著他,就是開一天會我也能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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