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好玩嗎?”童晚手下頓了頓,看著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聯想到她沒出現之前自己的處境,實在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
“你不覺得有趣嗎?”顏汐反問道,“只要我一想到現在還以為自己計劃成功沾沾自喜的李曄被童馮明質問時候可能會有的惱羞成怒,以及被掃地出門的狼狽,再想到以為自己一直處於人生頂端,但最後才發現原來不過是我棋盤上一枚棋子的童馮明在真相暴漏之後的無為的惱怒以及無謂的掙扎,你不覺得很有成就感嗎?”
“可你現在……”
“嘶——”冰冷的藥水刺激到傷口,顏汐疼的齜牙咧嘴,饒是如此,還是嘴硬到道,“這點小傷算什麽,只要我能在他們身上百倍千倍萬倍地討回來……”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顏汐的鴻鵠之志,但童晚看著擦拭傷口後堆積起來的酒精棉小山,心裡暗暗使勁。
她一定會盡快成長變強,讓顏汐不需要付出任何就能享受到此刻她所期待的樂趣。
這一天,不會晚的。
“傷口面積太大了,需要找專業的醫護人員。”童晚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顏汐的身上,蓋住她呼之欲出的胸口,“我去叫護士進來。”
“厲害吧。”顏汐嫌棄地拉下衣服,挺胸露出傲人的姿態,炫耀道,“這是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蓋住做什麽?”
童晚:“……”
“雖然你現在還小。”顏汐視線下移,撇著嘴嫌棄,“確實小的厲害,我教你……”她忽然伸手在童晚胸口處抓了一把,“就是要多刺激,才能分泌生長激素。”
童晚瞳孔微縮,肉眼可見的慌亂了一瞬,掩飾地開口:“胡說八道,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
“怎麽沒有科學依據!”顏汐抖了抖,跟布面袋子似的,顛簸的童晚都有些暈船了,“我這就是每天晚上努力的成果!你以為靠美色上位的道路是康莊大道嗎?還不是需要我日日夜夜的努力!”
同樣身為女人,但顯然不管是身體年齡還是心理年齡都還非常小的童晚根本不能理解她的執著和驕傲,甚至根本無法直視,難為情地轉開了臉,視線無措地落在顏汐紅腫的腳踝上。
“往哪兒看呢,看這兒!”顏汐卻非常慷慨地傾囊相授,她豪邁地一把抓過童晚的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搭,神氣道,“手感是不是非常好,我摸著都上癮,晚上要是不摸著根本睡不著覺。”
“!”童晚就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手,反衝力太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目相對的瞬間,尷尬的頭都要掉了。
顏汐:“?”她看著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童晚,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怕被外面的童馮明聽見,趕緊捂住嘴,調成了振動模式,真笑成了花枝亂顫。
“你這小孩也太純情了吧,像你這麽大別人都有心儀對象了,你怎麽還跟童雅瑤似的,她幾歲你幾歲?就算是晚熟,也起碼有個過程吧?”她取笑得肆無忌憚,童晚抿著唇不敢看她的眼睛。
顏汐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快要滅跡的品種,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指尖蹭了蹭紅了的眼尾,她揉著酸痛的腮幫子,“人家還是男人都沒怎麽樣,我跟你都是女人,都是一樣的生理構造,看一眼就把你臊成這樣了,看你以後還怎麽找對象結婚哈哈哈。”
“我……”童晚忍不住想要反駁,梗著脖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憋了半晌最後憤憤道,“我出去找護士!”
“行了,也比找護士了,我自己包就行了。”顏汐熟練地打開酒精,粗獷地往傷口上倒。
“你幹什麽?”童晚趕忙去搶,但還是倒出來不少,液體順著顏汐的胳膊淅淅瀝瀝往下流,沿著傷口滲到皮肉中去,她眉頭都不皺一下,非但沒有童馮明在時嬌滴滴的柔軟,甚至還有幾分冷血,像是機器人似的,完全不知道疼痛。
“你那樣一點點擦多浪費時間,還擦不乾淨,髒東西長在肉裡坑坑窪窪斑斑駁駁多難看。”顏汐耐性本來就不多,兩三下就暴躁地粗魯地一把抹過去。
用勁太大,直接一層皮蹭了下來,酒精泡的都不流血了,血肉微微發白。
饒是身上經常都是淤青傷痕的童晚都看不下去,頭皮微微發麻。
她輕輕奪過沾染了肉屑的紗布,咬著牙:“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嗎?”
“胡說八道什麽呢?我自愈能力可好了。”顏汐翻了個白眼,“越小心反倒才會留疤。”
“不是疤不疤的問題,你不疼嗎?”
“疼?”顏汐就像是被問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問題,她推了童晚一把,衝著倒映在門上的陰影努著嘴,“去,把今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跟你親愛的爸爸說清楚,要詳細到我是穿著什麽衣服,什麽鞋子被他們從家裡拉出去的~”
“我看著你上完藥……”
“我上藥有什麽好看的,留下來礙手礙腳的。”顏汐嫌棄道,“別叫護士,我自己上,就厭煩你們這些自詡有同情心的,一個個情感泛濫到對一隻小螞蟻也能留下悲傷的淚水。”
她翻了個白眼:“快點去。”
童晚放心不下她,磨蹭著不站起來:“早一點晚一點有區別嗎?”
顏汐漂亮的柳葉眉一豎,揪著童晚的耳朵:“記住,這是我作為媽媽給你上的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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