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Sun趕忙道歉, 卑躬屈膝的模樣完全不像是網上短視頻中的帥氣客可人,油膩的甚至能從他身上看到啤酒肚和地中海的影子。
“怎麽,飽暖思淫.欲,你這還沒吃飽就胡思亂想了?”顏汐彎了彎眼眉, 聲音輕快地調笑,但一直關注著的她的俞笙知道, 此時的她眼底沒有絲毫笑意, 拉絲的眼神在揪著Sun衣服的手上繞了好幾圈。
繞到一向沉得住氣的俞笙都忍不住想要問,她究竟是在介意自己碰“姚鑫”, 還是介意“姚鑫”被自己碰。
“姚鑫”衝著顏汐道了很久的歉, 還是劉沁解圍說讓落座, 這才勉強把這件事翻篇。
他側頭,用正常的感激語氣低聲說道:“余老師, 這次又多虧您了,否則我又闖禍了。”
明明聲音壓得很低, 就連顏汐都在點菜沒抬頭,可劉沁卻偏偏拔高了聲音,用刺耳的笑聲回應道:“那待會可得好好敬余老師幾杯酒,感謝這段時間她對你的傾囊相授,每天拍戲那麽辛苦,大晚上還要犧牲睡眠教你拍戲,光我都看見好幾次一大清早頂著黑眼圈精神不濟的萎靡模樣了,有幾次耽擱拍戲還被我說了呢,這些待會可都要換成酒了。”
俞笙轉頭,顏汐手撐著腮幫子倚在桌子上,歪頭挑眉看向俞笙,右邊嘴角微微翹起,漫不經心說道:“是嗎,沒想到余老師這麽幫扶後輩,早知道我就多塞幾個新人進來學習,還省下一大筆教育經費呢。”
明顯諷刺挖苦的話語聽的Sun一張小臉煞白,瞳孔渙散,儼然一副靈魂出竅的行屍走肉模樣。
或許是俞笙面對挑釁毫無反應,這讓劉沁心生不滿,臉上原本七分真切的笑容散了散,她招呼來服務員:“來幾瓶白的吧,這個是四十六度的?不要,換成五十二度的。”變本加厲地調侃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待會師父一定要陪著徒弟一起喝,今天不醉不歸!”
對上顏汐戲謔的目光,俞笙攔了一下:“別,要麽就紅的吧,我白的量不太好。”
“沒事沒事。”劉沁擺擺手,直接讓上酒,“一氣開了全上來。”說罷她意味深長地看看俞笙,又看看Sun,“這不是有人照顧呢麽,怕什麽。”
顏汐不發話,俞笙也不能拂了大導演的面子,不說話了。
而從剛才起就一直被拉入風暴中心的Sun這會臉色更差了,局促地坐在顏汐側邊,腦袋深深垂著,小身板不住地輕微顫抖。
俞笙頓了一下,手緊緊捏住了桌面,趁著顏汐將菜單遞出去的時候,不著痕跡掀開桌布,毫不意外發現桌下顏汐的高跟鞋就像是蛇,妖嬈誘惑地纏繞著Sun的腿,高跟鞋尖隔著粗糙的布料,輕輕磨蹭著小腿,漸漸向上,甚至要步入禁區。
手下的桌子幾乎要被掰下來一塊,俞笙咬著牙放下了桌布,眼不見為淨。
但剛才那副畫面,卻自虐似的在腦海中來回滾動播放。
正好劉沁給她倒了一杯酒遞過來,還沒等說勸酒的話,俞笙抓過來懟在顏汐的面前,沉沉的眸光注視著她:“我敬顏總。”也不等顏汐有反應,仰脖一口喝下,唇角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盈盈水光,給俞笙冷淡的臉上增添了幾分親近氣息。
只可惜——她什麽樣顏汐沒看見過,早就看膩了。
而其他兩人,一個沒心思看她,另一個恨不得她喝下的是高濃度硫酸,可惜了這片美景白白浪費。
劉沁見俞笙借酒消愁如此暢快,立刻滿上,假笑著說道:“這哪是酒量不好,余老師真謙虛了,來,再走一個。”
俞笙端著酒杯,看看饒有興趣看戲的顏汐,再看看還在瑟瑟發抖,但和剛才面無人色相比,短短幾分鍾,耳朵尖紅的都要滴出血來的模樣,最後視線定格在一臉挑釁的劉沁臉上,疲累感猶如突如其來的海浪,瞬間席卷而來將她吞噬。
喝吧,或許醉了心裡還能好受些。
她仰脖又灌下一杯酒,因為喝得太急,差點被嗆到。
酒杯空了還沒兩秒鍾,劉沁又滿上了,酒液甚至溢出來留到了俞笙的手上。
這次更是乾脆,她直接握著俞笙的手腕往她嘴裡倒酒:“海量啊,難得有興致,今天真的……”到最後,說的什麽已經不重要了,滿眼都是恨不得劈開俞笙的腦袋,直接把桌上的所有白酒灌進去的算計。
視野越來越模糊,俞笙動作越來越遲緩,被劉沁見縫插針又灌下去好幾杯,最初還站著,身子搖晃了兩下摔坐在凳子上。
她轉動著眼珠去看顏汐,卻發現對方視線早就從自己身上移開,而是半摟著“姚鑫”有說有笑的,表情比剛才要真實靈動多了,杯子裡的酒就像是加了黃連,苦澀不堪。
俞笙跌撞著站起來,本能地想要去佔據顏汐身側的位置,但——模糊的視線裡,“姚鑫”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低著頭和顏汐耳語了一陣,兩人一齊站起來,親昵地想用走了出去。
她下意識想要去追,但卻被劉沁拽了回去喝酒。
……
顏汐坐在洗手台上,一雙大長腿交疊著,藍色的牛皮小高跟鞋懸在空中,指尖夾著一根點燃的女士香煙,空氣中彌漫著清新好聞的橘子香味,身後就大片的鏡子,真實地映照出兩人的每一分互動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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