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任務對象,怎麽這麽麻煩!
什麽愛不愛的,從頭到尾都各取所需不好嗎?!
顏汐抓著胡舒潤的手,真切地拜托道,“潤姨,我媽媽去世之後,我能依賴的就只有你了,你也說了,這件事關系到我的切身生命,交給誰我都不能放心,所以真的,全權拜托給你了。”
胡舒潤自然是不可能被她說服的,但顏汐從小任性妄自為,如果她不接手的話,恐怕還是會不擇手段找其他人完成手術的,風險只會更大。
她雖然沒點頭,但眼底的擔心已經完全出賣了她此刻內心深處的想法。
只要顏汐堅持,她就算賭氣,也得親自操刀手術,畢竟首先要確保的是顏汐的生命安全。
……
接到余蝶的電話,余笙剛下飛機,直接買了最近一趟回國的航班,在飛機上的幾個鍾頭,之前和顏汐相處的點點滴滴走馬觀花地在腦海中來回播放,她根本不敢讓腦子空閑下來,生怕一下不小心就會想到那個讓她窒息的問題。
如果……找不到了,顏汐不會再回來了,那她該怎麽辦。
她不止一次說過,只要顏汐敢離開她,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天堂地獄,她都不會放過顏汐。
可現在,人一旦離開,她確實就像是生命力瞬間被抽離,一點頭緒都沒有,滿腦子都是要是飛機失事。她就這麽離開這個世界也無所謂了。
反正也不能和顏汐合葬了。
遺憾的是,飛機安然無恙地降落了,就連從機場回到家的陸上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顏汐離開之後,余蝶腦子更是一片混亂,一會想這是不是在做夢,一覺醒來就又會看到顏汐楊在床上的半死不活的模樣,一會又在想怎麽跟她姐交代,畢竟顏汐是在自己的手上跑掉的,一會又自責自己怎麽那麽輕易就相信了那個謊話精,明知道她詭計多端,怎麽就不知道多加提防,一會又在心裡狠狠埋怨顏汐,為什麽要跑呢,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呢?
房間裡的一片狼藉她都沒心情收拾,靈魂出竅一般地坐在地上等著余笙的回來。
在看到熟悉身影的刹那,余蝶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傾瀉而出。
“姐,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我當時……當時……”
“她的傷勢怎麽樣?”
“啊?”
余蝶怔愣了一瞬,看著余蝶站在廚房那一片狼藉前面,耷拉著肩膀,整個人就像是快要燃燒到頭的蠟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不……”本來不想余笙擔心,余蝶私心想說的簡單點,但……她看著余笙萬念俱灰的眼眸,心知對方現在需要的根本不是安慰,而是事實。
余蝶深深低下頭:“剛燒好的菜湯,很燙,幾乎一大半都倒在了她的小腿和腳上,傷得有些重,當場就起泡了,我也是看情況不好所以有些慌,打了120,沒想到她是騙我的,就算是騙我,對自己也太狠了。”
“姐,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沒照顧好她,是我把她弄丟了。”余蝶眼淚嘩嘩的,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不是你,是我,她恨我,遲早都會想方設法離開的,是我逼走了她。”余蝶身子踉蹌了下,被余蝶即使扶住了胳膊才沒一腦袋扎在地上,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自嘲地笑了,“如果是我的話,她恐怕會送我更大更殘忍的禮物,然後躲在暗處欣賞我因為內疚自責而產生的絕望和痛苦吧。”
“答對了哦~”屋子裡忽然響起顏汐清脆的笑聲,余蝶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卻發現客廳的電視機自己亮了起來,畫面中赫然是顏汐的臉。
只是和之前視訊的場景不一樣,此時的她正坐在小轎車的後座,窗外是不斷飛馳後退的景觀樹。
余蝶連滾帶爬地跑到客廳,整個人都快扒在電視上了,惡狠狠地質問道:“你在哪兒,顏汐,你個瘋子,你到底去哪兒了?!”
顏汐直接無視了余蝶的回答,而是透過屏幕和余笙對視,嘴角慢慢咧開一個淺淡的笑容,“想知道我傷得怎麽樣了是吧,那不是應該問我嘛,想知道?”她故意湊近了屏幕,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更讓人更生氣的是,最後她竟然營造出一種寵溺的妥協的氣氛,“好啦好啦,給你看啦。”
“叮咚——”余笙的手機震動一下,她低頭點開,一連湧進來九張高清圖片,是那種放到醫院作為科普展觀都吸引不到一個眼神的放到網上絕對需要打碼的傷照,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呈現了她腿腳上的燙傷。
“你是不知道啊,清理那些肌膚的時候,疼的我呀。”她眼角微紅,好似剛剛哭過似的,一副惹人憐愛的小表情更有說服力了,“都說女人生孩子的疼痛是十級,我覺得不亞於生小孩的痛苦了,余笙,這一切都是你送給我的,不過除了這個,你送我的隻多不少呢,我這麽一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性子,還真得好好想個辦法,都怎麽還給你呢。”
“顏汐,你想怎麽都可以,你不能拿自己懲罰我。”余笙幾乎是咬著牙一個一個字說的,牙根都要滲出血了。
“對了。”顏汐抬了抬胳膊,裝腔作勢地看了眼手腕上並不存在的手表,“從現在,此刻開始計時,五個月後我會送你一份禮物,這份禮物比較脆弱易碎,希望那時候你還沒對我失去興趣,讓我能隨時聯絡到你哦,至於這五個月……需要靜養恢復哦,別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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