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低頭,看著埋在自己腰腹處的腦袋,又是喜,又是驚,一時之間臉色忽青忽白,五官都找到位子了。
顏汐一把抱住童晚的腰,兩條胳膊藤蔓似的死死勒住童晚的肉,用力到肌肉都在微微顫抖。
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童晚迅速收起其他情緒,抬手罩在了她的腦袋上,順著她略顯毛躁的發絲,盡量放柔了聲音:“沒事了,都過去了,我來了,都有我呢。”
顏汐也沒不說話,就這麽靜靜抱著她。
就在童晚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手下忽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童晚愣了一下,意識到顏汐是在哭。
她趕忙扶著對方的肩膀,抬起她的臉。
月光下顏汐原本白皙瑩潤的臉顯得異常蒼白,眼眶有些紅,但確實沒有眼淚。
童晚松出一口氣的同時還是略微有些擔心,只是此刻的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到顏汐。
“什麽時候了?”顏汐忽然開口問道。
童晚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第一句話竟然不是跟自己詢問綁架的事。
“晚上十點……”童晚按亮了手腕上的通訊器,“二十五分,距離我見到你,你昏睡了七個小時十五分鍾,不過你放心,回來之前我帶你去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血液裡檢測到了鎮定劑的成分,但劑量都不算大,短則一個禮拜,長則一個月也就代謝乾淨了,這段時間出現手腳乏力的情況都是正常的。”
不知道該說什麽,但什麽都不說總覺得心裡沒底,童晚絮絮叨叨說著,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看顏汐的臉色。
“哦。”顏汐對自己的身體健康並不關心,她沉思了一會問道,“抓到沒?”
“……”童晚抿了抿唇,轉開臉避開了四目相對。
“這樣啊。”顏汐好像也沒多失落,甚至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慢慢低下的腦袋突然又抬起來,“那你看到她的臉了嗎?知道她是誰了吧。”
“嗯,也查到了一些情況。”似乎是早就預料到顏汐會看,厚厚一疊資料就在旁邊櫃子上,童晚伸了伸手沒夠到,雖然很舍不得顏汐的擁抱,但也只能站起身去拿。
沒想到腿剛剛用力,顏汐猛地拽住她的衣擺向下,用力大到童晚都怕勒痛她的手。
“沒事吧,我看看。”童晚趕忙低頭去查看,那麽大的力道,指甲沒劈叉吧。
顏汐喘息快了一點,她深吸口氣搖搖頭:“沒事,你要幹嘛?”
童晚視線落在櫃子上:“我去給你拿資料,你不是要看麽?”
“我不看。”顏汐搖頭,攥著童晚衣服的手更用力了些,“你坐著,查到什麽跟我說說就行了,資料有什麽好看的。”
她咬著唇,憤恨道:“我知道知道是誰就行了。”她突然攥住童晚的手,“你之前不是問我想要什麽好處嗎,就這個,我要找到她!”
“然後呢。”童晚垂下眼瞼,遮蓋住眼底複雜的情緒。
顏汐冷笑一聲:“綁起來,她不是喜歡我麽,不是想玩捆綁囚禁嗎,那我讓她的下半輩子,都變成這場遊戲!”
她不介意被做那種事,但非常介意被人強迫做那種事。
既然這麽喜歡強迫的話,那就天天做,時時刻刻做,做到死為止!
童晚清了清嗓子,儼然要開始一場冗長而又枯燥的講述,顏汐剛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聽見任何響動都覺得有一柄錘子叮叮當當砸在腦殼上,難受的厲害。
到了嘴邊的話鋒一轉,童晚皺眉,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熱,頭疼嗎?”
“啪——”的一聲,顏汐大力拍在她的手背上,白皙的肌膚上赫然幾根紅印,大概是本人都沒想到自己反應竟然這麽劇烈。
顏汐臉色訕訕的,強詞奪理說:“幹什麽,沒大沒小的。”
“抱歉。”童晚垂著眼眸,看著身體緊繃,隨時隨地都準備逃離自己的顏汐,態度雖然不諂媚,但絕對有求必應,縱容的很,“你昏迷這段時間,換衣擦汗都是我來的,一時上了手,你要是不習慣,下次我會注意的。”
顏汐被解救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得體的衣物不說,身上還被塞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物件,最狼狽的模樣都被童晚看過了,顏汐根本不介意這具軀體。
只是——不經允許的觸碰,有點嚇到她了。
不是厭惡和憤怒,而是驚惶。
那隻手伸到自己面前的瞬間,她的心臟就已經惶惶不安起來,這是許久都未體驗過的深入骨髓的害怕。
顏汐本能厭惡這麽膽小的自己,可又沒有辦法壓製這強勢升騰的情緒。
她惱怒地翻了個白眼,重重把自己摔倒在床上:“累了,不想聽了,你先抓人吧,抓到後再跟我說。”
這個抓人可不是單純地把人帶到顏汐面前,而是——徹底斬斷她的社交,讓她人還活著,但在社會上已經算是個死人了,只能任由顏汐為所欲為。
“好。”童晚自然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答應下來,“只是情況有點複雜,可能需要多花點時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