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的鼻子,大學時沈蘿筠都夠漂亮了,但還嫌自己的鼻頭不夠立體,上網買韓國流行的夾子每天在臉上上刑,可蘇唱的鼻子不僅挺翹,連毛孔都很細。
蘇唱的臉精致到,你會覺得角質啊、皮屑啊什麽的,都跟她沒有關系。
於舟心裡扭著嗓子嚎了一下,真是她女朋友啊?她於小舟的女朋友啊?
高考成績不好,校招沒進好單位,兩歲時得腦炎差點掛了,其實都在這等著是吧?天要憐她。
躺在床上的人不會想到,在這兩分鍾內,於舟心裡把認識的朋友都拉踩了一遍,也把前半生的坎坷都細數了一遍。
“你還不起來啊?”於舟拍了一把蘇唱的被子,突然就扭捏了,拍完又覺得自己的動作跟青霞似的,哪裡像剛入愛河的小姑娘。
蘇唱困困地看手機:“才7點。”
“一日之計在於晨。”於舟背著手,晃晃身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女朋友第一天的對話怎麽就是一日之計在於晨。
蘇唱輕輕巧巧地笑了,拉她的手,呢喃:“再睡會兒,上來。”
哎呀,這多不好。於舟矜持,但看眼軟軟的被子和軟軟的蘇唱,心狂動。
都早上了,時間挺清白的吧,於舟很快自我說服,脫掉拖鞋鑽進被窩。
蘇唱給她蓋好,於舟心欠欠地仰躺,感覺這個姿勢有點愣,便也轉過去,對著蘇唱側臥。
支了支脖子,把一頭長發鋪在枕頭上,這樣顯得好看點。
面對面呼吸,於舟開始慶幸,自己剛才先去洗臉刷牙了。但蘇唱怎麽都不用洗漱,還是香香的呢,她不會把濾鏡戴到鼻子上了吧,見鬼。
被子裡暖融融的,鵝毛包裹著她,木香包裹著她,蘇唱的眼神也包裹著她,倆人的身體就差幾十厘米的距離,於舟動動腳腕,也許就能碰到蘇唱的小腿。
於舟撐撐被子,覺得有點熱,蘇唱在被窩裡握她的手,指尖對指尖,彈鋼琴似的進進退退。
過了會兒,蘇唱又靠過來,和昨晚一樣,親親她的額頭。
然後退回去,偏了偏臉,笑意納在眼睛裡。
“早安吻,是吧?”於舟碎碎地說。
“嗯。”
從這個角度看蘇唱,她竟然有一點柔弱,青絲如瀑,肌若白瓷,比睡美人還要慵懶。於舟也忍不住欺身上前,嘴唇在蘇唱的額頭輕輕一碰。
退回來,也看著蘇唱。
蘇唱的眉毛拎了拎,抬手把耳發挽到後邊去。
“蘇唱。”於舟踏實了,真的是她女朋友,可以毫無顧忌地親親的那種。可能她沒有得到過這麽好的東西,一覺醒來總覺得不安,跟撿了一箱金子連夜埋好似的,早上起來疑心是一場夢,又怕自己把埋藏的地點忘了,非得再挖開,親眼看一看。
看過了,確認在,然後坐在旁邊,心滿意足地撒土。
這兩個早安吻,就是她們在心上撒下的一捧土。
“嗯。”蘇唱應她。
“你昨天說喜歡我了。”
“說了。”
“再說一遍。”
蘇唱笑了,松軟地將臉靠在枕頭上,小聲抗議:“你沒說。”
“啊?”於舟想想,“我沒有嗎?”
“嗯。”蘇唱搖頭。
於舟親她的臉:“好喜歡你啊。”
她故意用朋友之間親昵的語氣,這樣搗亂的心臟能規矩一點。
兩個人又同時笑了。
蘇唱把她抱過來,於舟滾進她懷裡,軟軟地蹭蹭肩膀,蘇唱摟著她的腰,說:“再睡會兒。”
“好,我設鬧鈴了。”於舟也抱著她的腰身,絲質睡衣下凹陷下去一塊,薄薄的,滑滑的。
有些心猿意馬。
於舟以為自己睡不著,但枕著蘇唱的味道,很快就有了一個回籠覺,醒來已經是十點過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坐起來手忙腳亂地翻手機:“我鬧鈴沒響。”
天啊,工作群裡已經有十幾條消息了,領導給她發的微信沒回,還有一個同事打來的電話。
完了完了完了,於舟特別怕遲到,從小就怕,坐在床頭一陣心慌。
趕緊給領導回復:“不好意思吳姐,我……”
打了又刪掉,直接說睡過頭了嗎?
蘇唱醒了,又伸手攬她的腰,在衣角處蹭蹭臉:“怎麽了?晚了?”
“嗯,都十點過了。”於舟又著急又懊惱。
“那請假,不去了。”蘇唱覺得剛好,很舍不得於舟,環住的腰還那麽好抱,想要抱一天。
“不行啊我很少請假。”於舟還是急,“而且我用什麽理由請假呢?我特別不會說謊。”
瞥到蘇唱渾不在意的樣子,有點不高興,軟軟地懟蘇唱:“都是你。”
“我?”
“對啊,你拉我睡覺的,還總慫恿我逃班,我今天發現你特別懶,早上總要睡很久,我說,你是不是因為想睡懶覺,才乾這行的?”於舟數落她。
蘇唱笑了,躺在枕頭上看她:“嗯,是。”
“啊?是什麽?”
“想睡懶覺才乾這行。”蘇唱又把臉搭在胳膊上,賴床賴得理直氣壯。
“你這麽不上進,那我要再考慮一下了。”於舟捧著手機嘟囔,繼續想借口。
蘇唱蹙眉:“你說什麽?”
“好話不說二遍。”於舟隨口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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