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寫點霸總,你說你沒見過霸總。”
“那會兒咱倆不是苦惱得夠嗆,你說你上哪觀察有錢人去啊,電視裡的那些都浮誇得要死,這下你認識她了,多問問,素材不就有了嗎。”
有點道理,但不多,於舟反駁:“但我寫的是無cp,他們想看言情霸總,蘇唱是女的。而且,蘇唱也不是霸總。”
“她叫蘇唱啊?”
“嗯,好聽吧?”
“般子。我有個小學同學也叫蘇暢,欠兒不楞登的,老被我打。”火鍋說。
“切,她是唱!歌!的唱!”
聲音突然拔高,嚇火鍋一跳:“你幹嘛。”
不想跟她說了,她懂什麽是蘇唱,於舟把電話掛了,上陽台洗衣服去。
十分鍾後,電話又響,還以為火鍋又返場,定睛一看卻是青霞。
於舟接通,青霞女士很是開門見山:“粥粥呀,去看房子沒有?”
“啊,這兩天有點忙。”於舟把洗衣液放下,習慣性謹慎地放在洗衣機右側。
大病初愈後,照顧於舟的趙女士就功成身退回老家了,也從一天一個電話,變成兩三天一個。
而且那邊還隱約傳來了麻將的聲音。
“你就是愛拖的,什麽都是拖拖拖,下個月你大劉阿姨就要回來了,你上哪裡住呀?回我這裡呀?”趙女士一頓,“哎等下等下,要碰的。”
大劉阿姨是趙女士的發小,於舟上大學剛去江城,就是她接待的她們一家,大學期間也時不時帶於舟出去吃飯,於舟幫忙教教她家小女兒什麽的。
畢業後,於舟忙著找工作,趙女士怕她沒社會經驗,讓大劉阿姨看顧著幫忙找找房子,大劉阿姨說正好她們家要去英國看大女兒,空出來的屋子讓於舟先住著,算幫她看房了。
這一住就是幾個月。
眼看著人家要回國了,雖然大劉阿姨說讓她安心住下,有多余的房間,但於舟還是覺得很不方便。
“我想著,先去把洗衣液和油米什麽的買好,用了幾個月了,得補上吧,然後再看房來著。”於舟按下啟動鍵,趿拉著拖鞋往臥室裡走。
“買東西和看房又不衝突的。”趙女士打出去一張牌,“抓點緊啦曉得伐?”
“曉得了曉得了。”於舟呼出一口氣。
結束通話,打開房產中介app。
江城的房價貴得離譜,整租是不太可能了,她熟練地篩選合租,算算自己的工資,最多只能租得起一個次臥,主臥一般是套房,帶衛生間,要貴很多。
不過於舟又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生活品質的,至少不是那種隔斷,有的窗戶都沒有的。
她還能在有限的選擇中,找一個窗戶大點的。
挺不錯了。
第7章
於舟對本次進餐很重視,因為這關系到她在新朋友蘇唱面前,能不能做回一個得體的人。
因此她排除了需要啃骨頭的羊蠍子、需要剝殼的小龍蝦、以及可能會吭哧吭哧流鼻涕的辣火鍋等選項,大眾點評從“人均”往下排,太貴了,又選“環境優先”從上到下排。
挑了五家性價比比較高的店,想著蘇唱說過真的很忙,於是她貼心地沒有一個個發過去,而是利用上班時間摸魚,做個了……PPT。
彼時的於舟應該也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蘇唱所遇到的,約會做PPT第一人。
因此她收到半小時後,才回復一個“?”。
“我想著你工作忙嘛,一個個點進去看是不是挺麻煩,所以我把每家的環境啊地址啊還有特色菜的圖片都弄上去了,你一眼就能看明白。”於舟解釋的語音甜甜的,當時她在單位食堂吃到了相當美味的布丁,感歎這一周的社畜生涯都有盼頭了。
蘇唱那邊又安靜了。
於舟含著杓子,吸了吸湯汁,然後打字說:“你又忙去了嗎?沒關系,有空的時候看就好。”
三十秒後,蘇唱回復:“我在笑。”
“?”於舟困惑,“你笑不打‘哈哈哈哈哈’的嗎?”
對方正在輸入……
又是三十秒,消息提示:“微笑也需要嗎?”
“撲哧”,這下於舟笑出聲了,她在人來人往的嘈雜食堂裡,仿佛清晰地聽到了一聲蘇唱的輕笑,薄紗似的,鋪在人視線裡,就那麽不用力地一掃,一眨眼就沒了。
“好像不需要,哈哈。”於舟又抿一口甜品杓子,眼睛彎起來。
她敏銳地發現了自己對蘇唱的上心,但她認為這很正常。作為作者,不,或許追溯到更早的時候,她生來就很有好奇心和探索欲,喜歡觀察世界,體驗世界,而蘇唱是她從來沒遇見過的人物,或者說,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物。
優雅、高貴、含蓄,還有神秘感。
神秘感對雙魚座的於舟來說,太有吸引力了,她們是天生的幻想家,永遠愛用想象力探索深不見底的黑洞。
這種探索欲是好的,只要蘇唱不反感,於舟非常想要跟她做朋友。倒不是像火鍋所說,收集素材那麽功利,但客觀講,作者是海綿,吸收的體驗和經歷更多,擠出的思想就更多。
作品是最誠實的東西,能讓創作者的豐富和淺薄無所遁形。
因此,於舟當然不排斥讓自己更豐富一些。PS:在安全范圍內。
正如和中介打交道時,哪怕並不習慣於他的油腔滑調,但於舟也很好地將他說話的語氣儲存,認為這份夏日炎炎中冒著熱汗的看房經歷算得上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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