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熟,會跟關笑語睡嗎?”
白芍繞過來,像軟體動物一樣癱倒在沙發上,紅腫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上的燈,“我恨這盞水晶燈。”
不等黎放歌問原因,她兀自解釋,“因為是關笑顏選的。”
“之前你們每次分手,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
黎放歌也坐下來,側首看向軟塌塌的表姐。
白芍不理會她的調侃,繼續直勾勾地望著那盞水晶燈——她住的是複式,中空的客廳頂很高,垂落的水晶燈式樣雖然華麗卻不顯得繁複。
“現在,我要你跟我一起罵關笑顏,我說什麽,你就跟著說麽!”
黎放歌聳了下肩,不置可否。
“關笑顏,大混蛋!王八蛋!膽小鬼!自私鬼!卑鄙無恥下流負心薄幸死皮賴臉豬狗不如——” 白芍幾乎是扯著嗓子罵的,她的聲音大得可怕,
聽得出來,她沙啞的大嗓門裡更多的不是恨,而是是不甘心和憤怒。
“輪到你了,越大聲越好。給姐用你最好聽的嗓音罵這個最負心薄幸的臭女人!”
白芍像是失心了一樣,黎放歌忽然意識到,也許她的酒還沒醒。
“你們既然有第五次分手,也會有下一次重新開始。”黎放歌的聲音很平靜,很悅耳,也很有說服力。
白芍忽然平靜下來。“我累了,應該沒有力氣再重新開始。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為什麽要提分手嗎?”
“說這個之前,我想先聽聽昨晚你為什麽要去浮生若夢?”
“還不是——”白芍振作著坐直,“關笑顏忽然打來電話裡說她想我,想見我。我們吵了一架,我告訴她我不會再見她,除非她敢在人前牽我的手,敢告訴全世界我是她的女朋友。
“可你知道嗎?以前她還會解釋一下她為什麽不能,但昨天她沉默了。”
“昨晚她叫你跟她走,你還——”
黎放歌話到一半就停下來,原因已經很明顯,白芍想要更多,但關笑顏給不了,她轉了話鋒,“為什麽她不敢?”
“為什麽你不敢接受關笑語?”
“姐,你真的想互相傷害嗎?”
白芍垂下頭,“讓愛情去死吧!讓關笑顏去死吧,她死了我就清靜了。”
對於一個被酒精麻痹到失去理智的人,黎放歌已經放棄跟她講道理。
“禾歌,你想知道為什麽我不能拒絕她嗎?——”
“我還是去給你做點吃的吧。”黎放歌站起來。
“不要走開。”白芍抬起頭,她的淚水又奪眶而出,現在,她的臉看起來更加破碎了,“你要是真的喜歡過一個人,就會懂得為什麽我會跟她走。”
“既然跟她走,為什麽要提分手?”
輕易提分手,會將你和她的熱情都迅速耗盡——
這句話,黎放歌沒有說出口。
她想,白芍累了,厭倦了地下情,所以她所謂的分手或許只是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愛情的模式不是只有一種,戀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和保護機制,也許是因人而異的。
“睡完之後,你知道她說什麽嗎?”
“姐,要不先放空一段時間,你不是說累了嗎?”
黎放歌知道,白芍之所以這樣難過就是不想放空,就是想要得到更多,她這樣勸她其實沒什麽意義。
“她說,我們沒有未來。”
白芍的聲音變得好慘淡,慘淡到仿佛這一次的分手就是她和關笑顏的結局。
“這個問題你怎麽看,以及,你是怎麽回應她的?”黎放歌問道。
“我們沒有未來”她也對關笑語說過。
想起嬌花堅定和自信地說“如果沒有未來,那就創造出一個”,她的心底閃過一絲異樣,那時候她不懂得她聽到自己跟她說“我們在一起沒有未來”是何種心情,
而現在,看到表姐傷心成這樣,黎放歌明白了。
當時,關笑語顧不上受傷,顧不上難過,那麽愛哭的她、那麽嬌氣的她聽到這種話時應該要心碎的,然而她將她的心碎藏得好好的,為了讓自己對她們的婚約有信心,她選擇了堅強——
“這種話她已經說過太多次——”白芍的話打斷了黎放歌的思緒,“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勉強,也不怎麽喜歡努力。起初,她第一次跟我這樣說的時候,我還會跟她說我們可以一起努力,但現在,我真的累了。別看我現在哭得這麽蠢,但昨晚的分手其實很平靜,分開的時候我們甚至還說了保重。
“去TM的保重,我想讓從鷺都消失,不是她消失就是我消失——”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為了她,我忍受得太多了。禾歌你知道嗎?人最寶貴的時光是十六七歲到二十六七歲這十來年。我的這段時間,全用來跟關笑顏分分合合,開心的時候是真的很開心,但痛苦的也是也是真的很痛苦,這次我想換一種方式,真的沒有下一次重新開始了。”
“這樣嗎?”
黎放歌覺得,所謂最寶貴的時光因人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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