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跟姐姐在一起,怎麽我都不會覺得辛苦。莫非黎姐姐?——”
“我——”要退婚。又來?!黎放歌咬了下自己的舌頭,連痛感都失去了。
“隨你。”她竭力冷漠,好讓關笑語明白,所謂的心屬彼此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不出所料,關笑語讀懂了她的眼神,“黎姐姐,我不喜歡你否定自己,否定我們。”
“你該回去了。”
黎放歌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反正真正想說的話她也說不出口。
“我不想回家,隨便去哪裡都好。黎姐姐可以陪我嗎?”
“不可以,一出門就會有一大堆債主堵我。”
黎放歌都懶得遮掩了,
這麽丟面子的事情,她居然可以在關笑語面前說得很平靜,
她是真不打算在她面前挽救自己的形象了。
“好辛苦。”關笑語的語氣充滿真情實感的擔心。
“習慣了。”
黎放歌聳聳肩,轉身朝門外走。
其實這幾天她都沒出門,一出門就會有一大堆債主堵她不過是從渣A的記憶裡獲知的信息。
“黎姐姐,有一個問題困惑了我很久——”
關笑語跟在她左後方,“我可以問嗎?”
“我不讓你問你就會不問嗎?”
“不會。”
“問。”
“過去幾年,姐姐總是不理、不見我,我很氣餒,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何必明知故問滑到舌尖——
這一次是黎放歌自己收住了,
真是現世報,剛剛她才對嬌花明知故問,
她很理解這種心情:心裡清楚明白,但還是希望對方能夠親口說出來。
“我不配——”不配跟你結婚。
自暴自棄這種行為,對黎放歌而言可以說是史無前例,
而今天,為了退婚,她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只不過,關鍵性的話依然不能說出口。呵呵噠!
“我不喜歡姐姐否定自己!”關笑語又說了一遍,語氣很重。
黎放歌向左側首,
關笑語明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卻沒像以往那樣迎過來,而是看向了遠處依然還在開花的白薔薇。
她非常明白黎放歌的意思。因為不想接受,所以選擇忽視。
“我也不喜歡這樣說自己,但事實如此。”
“黎姐姐,你真的覺得基因等級有那麽重要嗎?”
關笑語扭頭看向黎放歌,語氣嚴厲得將她嚇了一跳,
嬌花語氣裡的質問和不認同感讓她感到心虛。
黎放歌很想爆粗:QTM的基因等級!
但每個世界得以運轉,總有一些難以改變的規律。
你可以不接受,不認同,但現實就是現實。
她錯開她的視線,兀自向前,背對著她說:“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我想活得輕松一點。”
“姐姐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讓你很有負擔嗎?”
意識到關笑語的聲音變遠,黎放歌回過頭才發現,她沒有跟上來。
不知何時,她的臉變得那樣蒼白了。
臉上失去血色的時候,嬌花看上去是那樣脆弱,就像紙片人一樣,仿佛微風都能對她造成傷害。
黎放歌知道現在不是惻隱之心泛濫的時候,她想點頭、想說是,卻都失敗了。
偏偏關笑語並沒有打算放過她,“黎姐姐回答我!”
如果,如果得到肯定的答案,
黎放歌知道,關笑語走出這棟宅子之後將不會再來找她,
這種意識產生的下一刻,莫名的驚慌嘭地在她心裡炸裂。
“都說了我不配,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看著關笑語慘白的小臉,
黎放歌的心難以抑製地痛起來,一而再地自我否定讓她難受到了極點。
今天她本來不想說這些,但她們的對話總一而再地把她推到這樣的語境裡。
“如果黎姐姐說的只是我們的婚約,那麽——姐姐配不配這個問題,不應該是只有和你有婚姻的我才有發言權嗎?”
關笑語一定非常難過,難過到了極點,
黎放歌見她鮮紅的雙唇覆上一層霜雪,那讓她更難受了。
她沒有聞到橙花的香味,卻產生了一股想要將關笑語擁入胸懷的衝動。
不該這麽折磨她的,她是在充滿愛與呵護的環境中成長的豌豆公主啊。
“你說是就是吧。”
在關笑語的注視下,黎放歌投降了,她再也沒有辦法對她說出任何與她意見相左的話。
這之後的一路上,兩個人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語言。
直到拉開偏門,黎放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完全可以讓關笑語的司機將車開進院子裡。
如果洪桃把車開進來,就不會有剛剛一路上讓人那麽難受的對話了——
她們一前一後地走出去的時候,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玻璃碎裂聲,
說不清玻璃碎裂的具體位置,但巨大的聲響和碎片四濺的聲音嚇得關笑語猛地抱住身邊的黎放歌,並將頭埋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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