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現在喝多了,隨意親吻一個女人,也不願意和她親密。
燈光越來越閃,裡面滿美酒與香水的奢靡,余勒覺得自己看不真切,睜開眼看的東西都是花的。
她分不清面前人是男是女,是不是她熟悉的人。
而後她將懷中摟著的軟香身體推開,拿起手機就近坐到沙發上,播了一個號碼過去。
“喂方雯……”
一個小妹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故意,居然直接倒進她的懷中,余勒沒在意,她只是笑笑,將小妹摟的親近了些,纖細的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
“怎麽?”她眼睛裡盡是玩味、嘲弄,又好像有種跌入泥潭的病態,“上次說你幾句不樂意了?不過說來也奇怪,為什麽自從我回國後,你找我的次數少了?這真的不讓我懷疑啊……”
“要不你過來喝一杯?讓我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那小妹見余勒沒推開她,竟然不要臉地倒起了桌上的酒,想喂給她喝。余勒雖然暈乎著,但還不至於不知道這不是她們的卡座。
見此動作,余勒方才的故作寵溺一掃而空,緊接著寒涼侵襲眼角,而後慢慢地滿布整個眼部神經,她“啪嗒”一聲,將酒盞打翻在地,毫不留情地勒住小妹的腕子。
“這是什麽劣質的酒也敢倒給我喝?你當我是傻嗎?真不知道這他媽是你侍奉那些男人的台子……”
那小妹被她吼得愣了神,而後反應過來細細發著抖,慌亂地去收拾落在地上的支離破碎的玻璃片。
“滾!這裡不用你收拾,別讓我看到你!”
余勒從沒在酒吧露出這副神情,在酒吧熟客的印象中,她雖愛玩兒,但還是很禮貌的,她只要安靜的坐在那兒,就有不少人願意主動過來玩,陪她玩遊戲。
顯而易見,她從前的種種,都是裝出來的。
方雯很聽話,余勒向來叫的住她。
但她來的時候,余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呂送妍見她喝的猛烈,知道今晚是不能再陪她喝了,於是她搖了搖頭,打算將余勒送回家。
可剛扶住她,就看到卡座旁已站了一個人。
一身齊腰長發,穿著紅色長裙的方雯立在她們面前,女人手裡捏著一支香煙,那紅色的裙擺很長,離腳踝不過十公分,活像個民國時期豔麗的貴太太。
她就站在那兒靜靜了看了她們幾秒,魅惑冰涼的眸子淡淡然地盯著她們。
盯著呂送妍。
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余勒叫她來她就來,沒什麽不敢的。
呂送妍卻愣住了。
兩人就這麽對望了片刻,而後方雯緩緩踱步過去,美目落到余勒身上,無盡嘲諷道:“不是叫我來喝酒的?我人還沒到就喝趴下了,也不覺得丟人現眼。”
呂送妍望著她:“她讓你過來的?”
“不然呢?”方雯吸了一口煙吐出來,“你以為我故意找過來見你的?”
“我沒這麽想。”
“你有沒有這麽想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我活得瀟灑,不大關注舊情人的生活。”
“……”呂送妍勾唇,輕輕笑了笑,“那就再好不過了。”她說著就架起余勒的胳膊,想帶她離開。
“慢著!”
“……”
方雯攔住了她的去路,眉眼之間盡是嘲弄,“既然好不容易見面了,不如今晚敘個舊吧?”
“沒空。”
“你是在擔心余勒嗎?”方雯低頭淺笑,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沒關系啊,我可以叫朋友過來照顧她,余勒的情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不過說起來……她知不知道我們以前的關系呢?要是知道了,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暴露了?”
“方雯。”這下呂送妍真的被激怒了,她是個脾氣沒多好的人,之前一直不說話是覺得以她們倆以前的關系就算見面也能和氣一點,誰知道方雯言語間能這麽嘲諷,就跟帶刺了似的。
“我們已經分手了,願做朋友就和氣一點,不願做朋友就好聚好散,沒必要這麽講話來激怒我。”
“行……”方雯倒也知趣,“那朋友嘛,總能好好喝一杯。”
方雯叫了穆思琦。
穆思琦一見是她,以為又沒幹什麽好事,剛想開口說她,就看到了她身後的呂送妍。
她忽然住了口,她想到方媛曾經跟她說方雯是呂送妍的前任。
心生懷疑,她眯著眼猜測著,但余勒的情況不容她耽誤。穆思琦將余勒帶走了,留下呂送妍和方雯兩個人。
方雯叫了幾瓶上等酒。
呂送妍冰冰涼的眸子在這幾瓶上等酒之間來回停留,方雯開了一瓶白蘭地倒了一杯從對面推給她。
“這是你最愛喝的白蘭地。”她注視著她,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什麽情緒,“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
“你沒忘?”
“我怎麽能忘?你喜好什麽,愛好什麽,早就刻進我的骨髓裡了……”
“……”
方雯說這些話的時候,嗓音是顫抖的,喑啞的。
“喝吧!”她往沙發上靠了靠,朝呂送妍揚揚下巴,神情變化莫測,“我想看你醉酒的樣子。”
“為什麽?”
“這是你欠我的。”
“……”
方雯沒笑了,取而代之的是淒涼、失望、狠絕……
像個悔恨的,被人拋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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