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從小就練過的。”
“..如果這也算的話,那是練過。”謝心樹說。
“你掉過麽?”楊致問。
謝心樹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初中掉過兩次,後來熟練了。”
“第一次腿崴了,第二次就屁股疼了兩天。”謝心樹說,“這裡也就四米多高,我以前還會直接往下跳,除了膝蓋和腳底有點震以外沒別的感覺。”
“...”楊致抿唇笑,“酷。”
謝心樹才回味過來自己是說了糗事。
他原本以為楊致會說他很奇怪,結果楊致居然像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但是你下次不要跟上來。”謝心樹嚴肅說。
“為什麽我不可以?”楊致問。
“快五米高一個不小心也是可能摔死的。”謝心樹語氣略帶嚇唬,“你這樣太危險了。”
“不會的寶寶。”楊致手撐著地面,笑著看他,“我是真練過,你不用擔心我。哪怕是真摔了我也知道怎麽著地才不疼,怎麽做才能避免骨折受傷。”
謝心樹還沒反應過來,楊致繼續:“我小時候也爬上爬下,六米高的樓我都跳過,一樣沒事兒。”
“我們那...”楊致頓了頓,“遊牧民族,比較勇猛。”
少見。
謝心樹頭一回聽楊致細說起關於他的飛車以外的事。
“你們那..”謝心樹膽大包天地問,“你以前什麽樣?”
“以後慢慢和你說。”楊致突然開始揣兜,“我帶了個東西過來,有沒有什麽想聽的歌?”
謝心樹剛好已經暫停了播放器,耳機也被他摘了下來。
他看見楊致手裡躺了個玩意兒,天太黑,沒看清,於是湊了過去,身上的沐浴香一下鑽進楊致鼻間。
“口琴嗎?”謝心樹驚訝。
“口琴。”楊致晃了晃。
“你一直都..都隨身帶?”謝心樹問。
什麽文藝青年。
楊致:“沒,我怕叔叔阿姨要我進行才藝表演,今天特地揣兜裡的。”
謝心樹:....
今晚的楊致似乎是收斂了平時散漫又吊兒郎當的氣場,沒了張揚的眉釘,他看上去都更好接近了些。
“你躺著聽,看天上的星星。”楊致說,“我以前會這樣,躺在山坡草地上吹口琴,周圍沒人,很放松。”
“不舒服你可以直接躺我腿上。”楊致補充。
“....”謝心樹婉拒,“我還是直接躺吧。”
他手抵著後腦杓,平躺後真的按照楊致說的話抬頭,其實這會兒天上沒什麽星星,被雲層擋住了,只有一顆北鬥星微弱地發著光,在昏沉天幕裡顯得有些孤零零。
楊致吹的是未聞花名,前奏才剛響,謝心樹就聽出來了。
原本他以為楊致能帶來表演的個人技只是說說而已,結果他聽了半分鍾,發現楊致吹得真好。至少拉到商場去表演,收款碼能被路人拍爆的那種。
這個人身上到底還有什麽是謝心樹未曾發現的。
楊致沒跟謝心樹客氣,自顧自地開了瓶地上的啤酒,灌了兩口,他換了首曲子繼續吹,聲音並不大,隔著馬路牙子,對面樓的估計都聽不見。
初春的晚上還是有些冷,謝心樹輕輕晃著腿,直到楊致停下開口:“來點首歌寶寶。”
謝心樹抬頭看了眼放在腿邊的手機,楊致心領神會勾唇。
他不扒譜也能吹,吹的是bleeding love。
“學長。”謝心樹過了好久才說,“新年快樂。”
“...”楊致手頓了頓,回頭。
夜色裡視線相撞,楊致喉結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
但他安靜了會兒,應該是原本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
“謝心樹同學。”楊致學著他的話,“新年快樂。”
“每次你喊我學長我都覺得我們之間不熟。換個稱呼。”楊致說。
...本來好像也沒有很熟啊。
謝心樹在心裡嘀咕了兩聲,想了想,問:“那喊你什麽?”
他總覺得要是喊楊致乳環上打的那串字,楊致可能不會太喜歡。
畢竟楊致對他的過去總是閉口不談。
那代表過去的小名估計也不怎麽想讓人知道。
“喊你叔叔可以嗎。”謝心樹皮了一回,“楊致叔叔。”
皮完還覺得不過癮,就想氣一氣楊致。
“小楊叔叔。”
謝心樹頓了頓,又道,“老楊叔叔。”
“....”楊致手指扶額,眉尾一跳。他揉著眉心,手筋分明,歎了口氣說,“再換一個。”
“大你十歲以上你再考慮喊我叔叔。”楊致單手撐在膝蓋上,一條腿曲著,風灌滿他外套,吹出很淡的煙草味,語調半認真,“別人拿我開玩笑,說我是電競小老頭也就算了,但寶寶,你得知道我可不是真老。”
聽到這外號謝心樹笑了一下,很輕,比風還沁人。
楊致盯著謝心樹的臉,心頭微微有點躁。
看謝心樹半晌沒說話,楊致重新拿起口琴,壓上嘴唇,打算繼續剛才那首bleeding love。
吹到“my heart melts into the ground”這句,身後卻忽然傳出人聲。
“哥哥。”
楊致整個人一僵,口琴都砸在大腿上。
...操。
他回頭,謝心樹正假裝無事發生地看向遠處。
“剛剛喊我什麽?”楊致手撐在地上,湊了過去,低頭直勾勾看著謝心樹的眼睛,“我不是聽錯了吧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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