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就像是他的一個避風港,但萬裡明月是一個很肝的遊戲,各種武器裝備都需要稀有材料,陸朝槿實在抽不出那麽多的時間。
所以他找了一個代練,替他完成平時的日常任務。
陸朝槿一直和這個代練保持著良好的雇傭關系,不僅是因為對方對他的帳號維護得很好,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代練大哥對遊戲那叫一個心無旁騖。
有些代練會拿著雇主榜上有名的值錢號去撩妹聊騷,用雇主的號裝X來滿足虛榮心,而且聊完就跑把妹子晾在遊戲裡,很多時候妹子會找上門,讓雇主背上“渣男”的罵名。
就算雇主再怎麽解釋自己之前沒上號,都是代練在打,很多時候也是有口說不清。
所以陸朝槿在找代練的時候特意選了一個一心賺錢的大哥,這大哥不僅專注打材料練級,還會幫自己拒絕遊戲裡某些看見“全服第一”名號就貼上來的鶯鶯燕燕。
每次代練大哥和他報告打發了什麽搭訕的男號女號,陸朝槿都不耐煩繼續聽這些無聊的事,最後直接告訴代練: “以後遊戲裡的人要是對我說什麽怪話,你直接拒絕就行,不用告訴我了。”
陸朝槿用人的原則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代練大哥替他拒絕這些無聊的人,也是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可這個夜晚,在看完一根蔥和粉絲的情感話題閑聊後,陸朝槿卻破天荒地想要找自己的代練好好“聊一聊”。
***
上午9: 30.
陸朝槿剛打開門,蒲硯就看見了他眼下的烏青。
之前每次蒲硯見到陸朝槿,陸朝槿都是一副冰冷而拒人千裡之外同時又果斷利落的模樣,蒲硯還是第一次見他剛睡醒時睡眼惺忪有些迷糊的樣子。
“你…還好嗎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蒲硯移開視線。
“沒,進來吧,”陸朝槿捋起落在額頭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 “我有事和你說。”
蒲硯剛走進門,濃厚的金酒和百利甜酒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側身,發現了酒味的來源--書桌上的綠瓶金酒,裡面已經空了一半。
蒲硯: “…”這酒看起來像是荷蘭金酒,度數至少五十度往上…
兩年前兩人關系很好時,蒲硯就知道陸朝槿有失眠的毛病,所以每天晚上都要靠喝酒才能入睡。
但蒲硯以為隨著他回到陸家,開始掌管陸家的大權,失眠會比原來好些。
偏偏這時候陸朝槿還往沙發上一坐,閉著眼睛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 “我上午不去公司,頭疼得厲害。”
蒲硯見他確實面色痛苦,嘴唇泛白,趕緊問: “怎麽了要不要叫醫生”
“叫了也沒用,”陸朝槿聲音冷而乏力, “老毛病了,喝酒第二天就頭疼。”
在蒲硯心裡,陸朝槿就是無所不能又永遠都保持著飽滿精神狀態的六邊形戰士。
表情永遠緊繃,目光裡帶著打量,偶爾透露出一點隱約的禮貌笑意,聲線平穩低沉,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鎮定果斷。
陸朝槿這樣疲憊而脆弱的樣子,才恍然讓蒲硯反應過來,他也是人,他也會有不舒服的時候。
“我現在吩咐廚房做醒酒湯吧,”蒲硯看著陸朝槿,躊躇了片刻才說, “失眠這麽嚴重,真的應該去醫院看看,通過治療來改善…不去醫院,這樣硬挺也不是辦法啊。”
雖然陸朝槿出於某種不知名原因,在這件事上異常的強,但蒲硯還是想勸勸他。
這樣失眠下去,天天頭痛,又有一大堆工作要處理,身體遲早會吃不消的。
然而下一刻,沙發上的男人抬起頭,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知道我失眠”
蒲硯: “…”完蛋了。
陸朝槿想了一晚上的事情就是該怎麽逼蒲硯承認自己是【一根蔥】,否則他在在線用Q/Q很難把整件事解釋清楚。
而且如果在在線澄清自己沒有拒絕告白,又在線下追蒲硯,蒲硯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個很花心的男人。
然而計劃還沒實施,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蒲硯竟然直接“送人頭”了。
“而且你怎麽知道我不去醫院這件事連磬秋都不知道。”陸朝槿繼續追問,看向蒲硯的眼神銳利。
蒲硯沉默片刻,心想事到如今好像也很難隱瞞,但既然他都要和施明月她們見面,又答應了之後參加遊戲的線下聚會…
反正也瞞不了多久。
蒲硯看著陸朝槿,正要說出自己就是一根蔥給時忽然注意到陸朝槿此刻的表情。
和方才虛弱模樣不同,此時的男人唇角明顯揚著,眼裡更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陸朝槿平時是一個不講話就能震懾小孩的撲克臉,能讓他有這種程度的笑容,已經得是遇到天大的好事了。
如果陸朝槿是一隻狗,大概現在尾巴已經旋轉成螺旋槳準備原地起飛一下了。
好在陸朝槿沒有尾巴。
蒲硯看他樣子,恍然發覺從他開始追問自己時的語氣就不像是驚訝,倒像是…預謀已久。
在聯想到之前莫名其妙說要追自己,給自己送花什麽的,蒲硯的靈台好似忽然被閃電劈中般悟了。
“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蒲硯顫聲問。
“嗯,”兩人默契地省略了部分,但又心照不宣地知道對方話裡的意思,陸朝槿說, “當時的事,我不知道,是代練在上我的號,所以後來我才會問你為什麽忽然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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