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情到深處,也是眼淚直流。
季嶼川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針狠狠扎過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他好想抱住盛宴,可他腦子裡滿是前世的畫面——
他被困在房間裡,門外的保鏢正在用手機看新聞。
新聞裡播報著盛世集團徹底宣告破產,盛老太太突發心臟病去世的內容。
原本縮在角落裡的他眼裡滿是震驚,那是他失去求生意志後,第一次跑出房間,他奪走保鏢的手機,又重新看了一遍新聞,隨後不可置信地看著保鏢,問:“這是真的嗎?盛世真的破產了?”
保鏢一臉不屑道:“當然,還是咱們蔣總出的手呢,現在盛世一大半都成了蔣氏的產業了。”
季嶼川從回憶中抽身,盛宴仍在哀求:“川川......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季嶼川垂眸看著他,長出一口氣:“盛宴。”
“你說,我在聽。”
“我不愛你了。”
盛宴一僵。
季嶼川繼續道:“我真的不愛你了,你搬走吧,我真的累了,不想再看到你了,”
盛宴面上浮現痛苦之色,他拉住季嶼川的手:“川川,別趕我走,好不好?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只要你別趕我走。”
季嶼川凝視著盛宴那張滿臉淚痕的臉,強忍著心痛,隨後一臉決絕地扯開他的手,上車。
盛宴不敢相信季嶼川會對他這麽決絕,恍惚了好一會,等聽到發動機響起的聲音,才回過神來,趕緊起身去追。
但季嶼川走得決絕,絲毫不顧在外面拍著窗戶的盛宴。
盛宴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季嶼川,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
而此時,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裡,陳楓雙目猩紅地舉著手機。
盛宴,你這樣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般的人物,為什麽要這麽卑微啊?
季嶼川,你憑什麽這樣作踐盛宴對你的愛?
*
盛宴坐在醫院的長凳上,路燈昏黃的燈光灑在他身上,顯得他整個人更加的孤寂落寞。
前段時間做的那些夢,和季嶼川今晚情緒崩潰之下的哭訴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重現。
他知道季嶼川愛他愛得有多深,也知道他在這三年婚姻中把季嶼川傷得有多深。
可是,季嶼川不想再看見他了,不愛他了。
他徹底失去了彌補的機會。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骨頭裡面斷斷續續地傳來痛感。
可他苦笑了笑。
季嶼川不知道,其實在他關門的那一瞬間,盛宴的大腦便飛速做下了一個決定,故意將手伸了過去。他知道會發生什麽,可他仍舊這樣做了。
只要不被季嶼川驅逐,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不會怕。
自從在夢裡看見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季嶼川和自己後,盛宴便一直在後怕。
他怕失去季嶼川。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
如果沒有季嶼川,他也活不成了。
若是從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因為失去一個男人,而活不下去,他定會覺得可笑,認為對方瘋了。
可如今,他倒是信了。
只因這人是季嶼川,如果季嶼川不要他了,他真的會死......
他知道這樣很沒出息,但他認命了。
從來都不是季嶼川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季嶼川。
可現在,季嶼川這麽決絕的不要他了。
他要怎麽辦?
他要怎麽活?
季嶼川回到家,將自己狠狠砸在床上。
他躺著,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第199章 盛先生,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前世,盛宴是他的偶像,盡管他知道兩人之間的地位天差地別,可那張合照仍然撥動了他的心。
以至於能給盛宴的電影唱一首主題曲,開一場演唱會請盛宴來看成為他入圈之後的目標。
後來希望破滅,墮入地獄,他也不曾忘記過他的盛先生。
後來,也是他的盛先生將他從絕望中帶離,悉心照料,給了他一段美好的生活。
可那時的盛宴並不愛他,甚至委婉拒絕過他的感情。
這一世,他如願和盛宴結婚,雖說他不斷一直告訴自己,他是為了償還前世恩情,但三年時光,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沒有一天不渴望盛宴能像自己愛他一樣,愛著自己。
三年婚姻結束,一切如黃粱一夢一般。
夢醒了,恩情還了,他只有離開這一條路。
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放下盛宴了,可盛宴卻又突然愛上他了。
不斷地出現在他面前,為他做著曾經那些他夢寐以求的事情,而他也沒出息地不斷為他動心。
想逃也逃不掉。
他也好想重新打開他的心,跟盛宴重新來過,可現在還不行。
蔣墨那個瘋子不會放過他,他也不會放過蔣墨。
他們兩個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不能把盛宴和盛世集團牽扯進來。
他不能再讓前世盛家的悲慘結局重演。
想起盛宴那隻受傷的手,和他跪在自己面前聲淚俱下的挽留,季嶼川便心如刀絞。
他徹底失控了,弓著身子,拉過被子慟哭。
心好疼啊,真的好疼。
盛先生,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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