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輕輕喊了聲:“川川。”
季嶼川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滿臉淚水,絕望的眼神突然有了光芒,他立刻撐起身子,朝盛宴衝過去,緊緊抱住他了,泣不成聲道,“盛先生......”
眾人見季嶼川這副狼狽又脆弱的樣子,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田嘉哽咽道:“小川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變成這樣了啊?”
盛宴摟著季嶼川,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耐心哄著:“我在呢,川川,別怕,我在。”
“盛先生,求求你帶我走......我要死了......我好疼啊......”
盛宴聽著季嶼川的哀求,倏地紅了眼眶。
他安撫道:“好,川川,我帶你回家,帶你回松柏路好不好?不怕了,不會有事的,我會護著你,不怕了,我們回家。”
見季嶼川除了盛宴,誰都認不出來了。
裴然即便再不想讓盛宴帶他走,也無法攔著他,隻好幫季嶼川收拾好行李送兩人回了宴川公館。
宴川公館雖然長久無人居住,但盛宴一直都安排了人過來定期打掃。
所以這次回去,也只是從老宅那邊調了幾個保姆過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可以了。
一路上,季嶼川還是一直緊緊牽著盛宴的手,即使到後來,兩人手心全是濕膩的汗珠他都不肯放手。
他看著窗外的景色,神色漸漸放松下來。
下了車,盛宴指著淮川公館問:“川川,是這裡嗎?”
季嶼川沒說話,拉著盛宴往裡走。
裴然也下了車,將行李遞給盛宴,隨後問:“串串,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季嶼川看著他,似是在回想著什麽,隨後臉色大變:“然然,去醫院,你病了。”
裴然笑了笑:“我病已經好了,你忘記了嗎?你帶我去做的手術。”
季嶼川疑惑地看著裴然。
“串串,我好了,真的好了,你不要擔心。”
季嶼川紅著眼眶喃喃道:“不要生病,然然,不要生病,要好好的。”
“好好好,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裴然伸手擦掉季嶼川眼角的淚,“已經沒事了,盛先生已經把你帶回來,對不對?你也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季嶼川垂著頭,不再說話了。
裴然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麽,卻還是忍住了,他歎了口氣,隨後看著盛宴警告道:“盛宴,我警告你,你給我牢牢記住,你們已經離婚了,你要是敢趁人之危,我一定會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盛宴長歎一口氣:“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
“你最好不是!”
裴然說完一秒鍾都不想再看見盛宴,上車迅速離去。
盛宴無奈地搖搖頭,牽著季嶼川進了屋。
一整天,季嶼川都寸步不離地跟著盛宴,就連上廁所他都要跟著。
盛宴雖然知道現在的季嶼川是不正常的,但莫名也感到了久違的開心,他甚至自私地想要一輩子佔有這樣的季嶼川。
可這念頭也只是一瞬即逝,畢竟這樣的季嶼川一看就能知道是不開心的。
他不想再讓季嶼川不開心了。
也許是到了讓季嶼川有安全感的地方了,他不再因為害怕盛宴離開,非要捏著他的衣角或者牽著他了。
到了晚上,他熟門熟路地走到他以前住的房間。
說來也巧,他前世今生住的都是盛宴房間隔壁的那間房。
盛宴問:“川川,你晚上一個人睡覺可以嗎?”
第154章 夢境裡的車禍
季嶼川雖然有點不甘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盛宴忍著心中失落,摸了摸他的頭:“晚安。”
晚上,盛宴剛一躺下,就聽見了門口傳來微弱的動靜,他擔心季嶼川那邊又有什麽問題,便下床查看,打開門卻看見季嶼川躺在他的房間門口。
他急忙蹲下來,問:“川川,你為什麽在這裡睡?”
季嶼川委屈巴巴地回答:“害怕......”
“害怕怎麽不來找我?”
季嶼川垂著頭,不安地捏著睡衣的衣角。
“傻不傻?”
盛宴看著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感覺心都要化了,將他攔腰抱起,轉身進去,抬腳帶上門,“以後都跟我睡好不好?”
季嶼川瞪著眼看著他,仿佛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麽一樣。
盛宴將他輕輕放在床上,隨後在他身邊躺下,將他摟進懷裡,安慰道:“川川別怕,我在呢,沒事的。”
季嶼川沒說話,但身體卻漸漸放松了下來,過了沒多久,他便進入了夢鄉。
而一旁的盛宴,卻怎麽都睡不著。
今天的季嶼川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而且季嶼川的每一句話都讓他覺得奇怪。
季嶼川為什麽會因為他的臉和眼睛好好的而哭泣?
又為什麽會驚訝於他身上沒有疤痕?
又為什麽會擔心他的腿疼不疼?
還有,季嶼川為什麽一直喊他“盛先生”?
這個稱呼季嶼川以前雖然也用過,但都是情動時分或是離婚後帶著客氣而失禮的語氣喊的,可今天他的每一句“盛先生”裡都藏著崇拜和小心。
印象中,季嶼川從未對他有過這樣的感覺。
盛宴滿腦子疑問,轉不過來。
良久,他緩緩起身,走到陽台,點了根煙,從頭開始琢磨季嶼川今日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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