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川擦掉眼淚,起身準備離去。
楊正光慌了,急忙跟著站起來:“小川——”
季嶼川看著他。
他鼓足勇氣道:“是不是只要我公開道歉了,說出當年的實情,還你母親清白,你就會幫楊氏渡過這次難關?”
季嶼川笑了起來:“抱歉,楊董,我不覺得你和董欣兩人會誠心對我母親產生愧疚,與其讓你們嘴上道歉,心裡卻在詛咒我母親,還不如讓我母親在天上好好看著你們下半生過得怎麽窮困潦倒。我覺得這種下場比較適合你們。”
董欣看見季嶼川臉上的笑容,立刻站起來指著他臭罵道:“季嶼川,你這小野種,你給我滾。老娘知道實情又怎麽樣?怪就怪在季蓉這個賤人蠢!”
“一點花言巧語和幾個不值錢的禮物就能被哄得昏了頭,就她這個蠢貨,還想當歌手。”
“老娘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當年季蓉躲回雲城生下你之後,你們連搬了好幾次家,換好幾次工作,也是我派人去一遍一遍散播她搶人老公的事,我就是你們母子倆不得好死!這事要怪就怪她命賤,惹了不該惹的人。”
季嶼川冷冷看著董欣,幾度想要上手撕了這個女人那副可惡的嘴臉,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他知道董欣此刻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巴不得他動手。
他知道敢動手,董欣只怕會立刻告他故意傷害,之後再從他手裡大大地訛一筆。
就算不能保住季氏,也能給楊傑留一筆保障。
想到這,季嶼川嘲諷一笑:“董女士不會再等著我控制不住對你動手吧?不用等了,我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我會活得好好的,然後等著你自己意識到你自己的命也好不到哪裡去的那一天。”
董欣見季嶼川不上套,立刻向楊正光使眼色。
楊正光立刻道:“季嶼川,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進了娛樂圈的人,你要是見死不救,我當年有辦法讓你母親身敗名裂,現在也一樣有辦法讓你名聲掃地,就算你有再大的靠山也沒用。”
季嶼川笑了起來:“楊正光,我不是我母親。還有,你記住一件事,我季嶼川從來都沒有把誰當作我的靠山,我只靠我自己。”
季嶼川離開楊家別墅後,情緒久久難以平靜。
他親手揭開了過去這麽多年的傷疤,就算他在楊家那三個人面前,偽裝得再好,可到底還是無法騙過自己,那些年的委屈和苦痛還是如潮水一般朝他湧來,壓得他都要喘不過氣了。
他突然很想季蓉。
那個再苦再累也從沒在他面前抱怨過一句的女人。
他開著車,找了一家花店,買了束花去看季蓉。
“媽,我很快就能還你清白了。”他拿出手中的錄音筆,點開了播放鍵,等今天在楊家的錄音播放完畢後,他笑著流出了眼淚,“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你並不是故意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了。”
季嶼川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跟盛宴離婚的那天,他便試過錄音,可當時楊正光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
於是他便想了這個辦法,將楊正光逼到死胡同裡,讓對方來求他,再激怒對方,說出事情的真相。
結果比他想象要好,不僅套出了事情的真相,更徹底撕下了楊正光和董欣夫妻倆的面具。
只是楊正光最後的威脅,只怕會讓事情變得麻煩了一些。
如果楊正光真的狗急跳牆,抖出他和盛宴的往事,那他又該如何呢?
罷了,和盛宴的過去,他本來也沒想過能瞞一輩子,總有一天會被爆出來的。
想到這,他給盛宴打了個電話。
盛宴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連帶著心情都糟糕了不少。
公司裡上上下下的人這幾天也隻好夾緊尾巴做人,生怕哪裡做得不好得罪了這個冷酷無情的老板。
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沒能逃過盛宴的怒火。
起因是工地裡出現了一起安全事故。
盛宴一早便制定了解決方案,讓下面的人去執行,結果下面的人執行的時候相互推諉,讓原本只是一場常見的安全事故事態迅速升級,已經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派人下來親自監督善後工作。
盛宴坐在會議桌主位上,冰冷的眸子掃過下面的各級領導,“工程部公關部這個季度獎金統統取消,部門主管直接辭退。”
眾人早就見識過這個年輕老總雷厲風行的手段,現在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了會,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眾人更加緊張,是誰這麽大膽,開會居然敢不調靜音,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他們悄悄查看到底是哪個倒霉蛋,誰知卻看見盛宴皺著眉從西裝內袋中掏出手機,在他看見手機屏幕的那一秒,臉上的戾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盛宴對眾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邊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邊大步走了出去,說話聲音溫柔至極,跟之前大發雷霆的那人判若兩人。
盛宴的助理唐周清了清嗓子,示意眾人不要八卦,小心遭殃。
此時,季嶼川已經回到車上了,他見盛宴故意壓低了聲音,便問:“你在忙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沒有,”盛宴急忙道,“怎麽了?川、季老師,是有什麽急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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