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郾城表示讚同,“師傅費心,我大概瞧出他對我隱藏起來的那份不友善。”
牧清流拍拍他的肩膀,露出讚賞道,“你現在的直覺越來越敏銳了,知道該怎麽去碾壓自己的對手。”
說到碾壓。
溫郾城經過一段時間的商業洗禮,在牧清流的指引下,愈發像個如魚得水的商業巨子,一經露面,便能在偌大的江海中掀風弄浪。
尤其上個月,幻影公司已經和京城最大的科技公司簽約,承包對方未來二十年內的部分核心代碼編寫與試錯的業務,加上之前港城的簽約,幻影公司不但聲名遠播,更是在同行業中拔得頭籌,掙得盆滿缽滿,羨煞旁人。
如今在京城商圈,若是誰還沒有聽過溫郾城的名字,恐怕要被嘲笑不夠與時俱進。
溫郾城在牧清流的推動之下,逐漸演變成一顆冉冉興起的新星。
這些優勢,上次在龍志成家裡吃飯時,牧清流已經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了龍志成的耳朵裡。
龍志成當時非常驚訝,並且表示了一定的羨慕。
若是有朝一日,龍志成發現那個曾經被他誇讚的別人家的孩子,居然是自己家的孩子,大概會被天降幸福給砸暈了頭。
溫郾城得到了牧清流的示意,開始小幅度地靠近了龍琢。
龍琢早晨有自己做早餐的習慣,無論西式或者中式,都稍微會來一點。
這是溫郾城一點也沒料想到的,他還以為假少爺看起來純純的,是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家夥。
龍琢比他起的還早,頂著一身的青青紫紫的傷,圍起圍裙有模有樣地在灶台前忙活。
溫郾城只是進來取一瓶礦泉水的。
為了更進一步了解對方,溫郾城主動湊過去,擰開礦泉水瓶蓋抿一口問,“這是做的什麽早點,聞著味道還挺香的。”
龍琢見是他,嘴角的微笑稍微斂了斂,“是龍蝦煎蛋卷和阿爾巴白松露烤餅,配一點淡奶油烤西紅柿,和蔬菜沙拉。”
吃的怪豐盛的呢。
溫郾城表示不管多麽花裡胡哨的早點,完全比不上華國的煎餅油條豆漿美味。
努努嘴又掀開了鍋蓋,國內隔水蒸著一隻乳鴿,乳鴿的肚子裡顯然塞滿了鴿子蛋,香味四溢。
溫郾城說,“我記得上次聽見你是主修考古的,在我印象中的考古都有點適合歲數大的人,帶著一點書卷氣,一點塵土氣。”
故意刺了刺假少爺,“可沒想你的煙火氣也挺濃厚,是有打算往做主廚的方向發展?”
等某人被發現身世是摻假的,起碼還有一技之長可以討生活。
小白花一樣的龍琢瞧著挺好欺負,實際上並不是弱慫,該反擊時就反擊。
徒手從乳鴿肉中摳出一顆溫燙的鴿子蛋,塞進溫郾城的口內,燙得主角舌尖一縮。
龍琢大手往他要吐出來的瞬間捂住了溫郾城的嘴巴,飽含嘲諷說,“汝良乎?”
這句原本是《清史稿》中的一句,意思也並非如此,不過用在此時,頗有一點反擊的意味。
溫郾城正式抓住了對方眼底的挑釁與嘲諷,將鴿子蛋酷酷地嚼碎,吞咽進腹內。
算是接受了對方的戰書。
溫郾城喝完礦泉水,到牧家的附近慢跑幾圈,返回來時又與龍琢相遇。
龍琢手裡拿著一條髒抹布,另一隻手裡端著托盤,上面全部是雜碎的瓷盤子,凌亂的菜肴和醬汁。
看起來像好不容易做出來的食物,不小心被砸碎了,垂頭喪氣地從三樓下來,與真少爺在旋轉樓梯間二次相逢。
溫郾城快速思考該怎麽與對方搭話。
結果迎上龍琢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宛若雨天被人遺棄的小狗,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滿臉無辜。
不怕反派帥,就怕反派哭唧唧的。
說到底,溫郾城跟龍琢是差不多的歲數,因為特殊的原因被迫交換了人生軌跡,完全屬於一種畸形的緣分。
龍琢瞧見他,極力掩飾自己的狼狽,路過時狠狠撞了一下溫郾城的胳膊,示意對方不要多管閑事。
溫郾城:“......”
溫郾城覺得他敵意還挺大的,沒什麽攻擊力,還偏要逞強。
仰頭正看見牧沅秋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在二樓的欄杆處,漫不經心地往下打量。
牧家的兄弟都很英俊,皮膚也很白皙,尤其是牧沅秋,他的浴袍半敞著,露出一截漂亮的鎖骨,金絲眼鏡的鏡面被光線折射,發出無機質般的光白,看不清隱藏在底下的眼睛帶有任何情緒,唯獨脖頸間纏繞的小蛇很生氣的模樣,吐出鮮紅的信子,不停釋放出強烈的警告意味。
他問,“你是我么弟昨天帶回來的人?”
“叫什麽?”
溫郾城道,“小溫。”
“哪個小?哪個溫?”
牧沅秋作為一名學者,最擅長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的腳輕慢地踩在雕花欄杆處,露出來的腳腕白皙得像流動的牛乳,一直延伸至浴袍底昏暗的深處。
溫郾城不怎麽習慣被人俯視,還是十分禮貌地回答。
“就是您說的那兩個字。”
小溫。
小溫......
牧沅秋軟軟地咀嚼著這個奇怪的名字,一般人在聽見溫郾城的新名字後,第一反應是怎麽會有人姓溫?
牧沅秋則不同,他比牧泓薄的思路更清晰,比牧清流更懂人情世故,客觀且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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