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泰殿侍衛:......
太子殿下說的這麽義正言辭我竟無言以對。
不過這是真的嗎,真的是處置亂黨而不是殿下您要謀反嗎?
不過一律以亂黨視之什麽的,這絕對是威脅吧吧吧——
於是,侍衛默默地放行了。
因公殉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殉職之後還是被冠上亂黨的罪名。
太子殿下完全戳中了侍衛的弱點。
交泰殿裡,莫詔淵從容自若的做到了上首的小龍椅上。之所以說是小龍椅,是因為這張高背椅和宣政殿裡的龍椅一模一樣,只是縮小了一些罷了。當然,小龍椅也是龍椅,向來只有皇帝能夠坐,如今身為太子的莫詔淵坐了上去,其隱含意義不言而喻。
楚雲澤在左邊的首座坐下,莫慶勳則是被幾個東宮侍衛推押著跪在了地上。莫詔淵坐在小龍椅上,居高臨下,可以清楚的看見莫慶勳仇恨的眼神。
“把領頭的押進來。”莫詔淵沒理他,對一邊的楚無年說道,“就是那個......溫平壑溫大人,孤未來的大舅子。”
“是。”楚無年恭敬的應道,然後向殿外走去。不多時,他又回來了,身後跟著三個人,兩個楚家軍的士兵押著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青年走了進來。
他長得和溫右相有幾分相像,臉上的線條要更硬朗一些,看著倒有幾分武將的風范。
莫詔淵看著溫平壑被那兩個士兵押著跪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冷淡淡的。
溫平壑的表情也很平靜,一點也不像莫慶勳——他臉上的憤怒已經明顯得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溫大人,可有什麽想說的?”莫詔淵緩緩的開口,聲音不喜不怒,甚至還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悠然。
“成王敗寇,我沒什麽好說的。”溫平壑平靜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成王敗寇......
這個詞就算要說也該是莫慶勳說的吧?從溫平壑口中說出來,卻是怎麽都覺得有些怪異。
“孤好奇的是,你為何選擇幫助涇王世子?”莫詔淵挑了挑眉,也不糾結於“成王敗寇”一詞。
溫平壑聽到莫詔淵的話,卻是淡淡的笑了出來。那笑容帶著一絲輕快,又有一些莫詔淵看不明白的晦澀。
“為什麽呢?哪裡會有著許多為什麽啊!”溫平壑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反而讓人覺得奇怪,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為什麽?因為你要娶宜歡啊!”
莫詔淵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溫平壑的回答讓他本能的覺得不快,這種感覺相當微妙,很難形容。就好像是......一個乞丐因為不屬於自己的財產被人追殺了一樣。
雖然用乞丐來比喻自己不大恰當。
莫詔淵這樣想著,收斂了神色。
“你逼宮造反的事情,溫右相可知道?”莫詔淵繼續問道。
“這可是連坐九族的罪,你難道為了一個未來的太子妃就要放過溫家?”莫慶勳冷冷的開口了,看向莫詔淵的眼神不屑而又嘲諷。
很多時候莫詔淵都理解不了為什麽莫慶勳在他面前總是有些高人一等的自豪感,比如說現在。
“楚大將軍,麻煩把這個亂黨的嘴巴堵上,孤聽得心煩。”莫詔淵揮了揮手,不去理會莫慶勳。
楚雲澤聽到太子的吩咐之後,立刻動作迅速的執行了任務,往莫慶勳嘴裡塞了一團布。
對於莫詔淵來說,耳邊終於清靜下來了;可是對於被如此對待了的莫慶勳來說,則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侮辱!
莫慶勳恨恨地瞪著楚雲澤,瞪得眼睛都酸了,但是楚大將軍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全心全意的看著坐在最上首居高臨下一臉冰冷的太子殿下。
“如果我說,這只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別人都不知道,你會放過溫家麽?”溫平壑的聲音有些晦澀,他死死的盯著莫詔淵的眼睛,試圖看清楚對方眼中的真實與否。
但是最終他失敗了。
那雙斜挑的鳳眸,除卻眼尾那抹淺淺的眼暈,便只剩下兩顆恍若琉璃般剔透的黑色眼瞳,美則美矣,卻實實在在的缺了幾分人氣,更不用說讓人看清他的心了。
莫詔淵下巴微抬,臉上終於有了表情。
那是淡淡的嘲諷,帶著些好笑的意味,恍若仙人一般的高高在上。
“你覺得......”他微微揚起唇角,明明沒有在笑,卻硬是露出了一個優雅的笑容,“你有資格跟孤談什麽條件麽?”他輕輕的說著,輕易得仿佛在說著今日的天氣一般:“若是孤放過了溫家,是那是孤大度寬仁;若是孤沒有放過溫家,也是你咎由自取罷了。”
他的聲音很輕柔,卻滿是對於溫家命運的毫不在意的冷酷與殘忍。
莫詔淵對於溫家一點也不在意。
整個溫家,偌大一個溫家,他在意的不過溫祈澈一個人。
甚至,因為溫祈澈今生的經歷,他對溫家還有些不滿。
“你若是擔心溫家,不若好好的求一求孤。”莫詔淵笑得溫柔,“若是孤心情好,說不定就不牽扯太多人了。”他斜斜的睨了另一邊被押著跪在地上捂著嘴的莫慶勳,琉璃一般疏冷的瞳孔中劃過一絲嘲弄:“也不至於像涇王府那般,一定要趕盡殺絕才可以呢......”
溫平壑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他似乎有對莫詔淵的恨意——雖然莫詔淵不知道這種恨意是從何而起的——但是更多的是妥協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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