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莫詔淵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已經死了,你難道想和一個鬼過一輩子?”
“如果是詔淵的話,就算只剩下一段回憶,我也會抱著那段回憶過一輩子的。”溫祈澈抬起頭,認真的說。
莫詔淵感覺到自己心中驀然湧動起來的一陣熱流。
“為什麽呢......”他問道,仿若歎息。
“因為是詔淵。”溫祈澈大膽的伸手捧住莫詔淵的臉,主動湊上去親了他一口。莫詔淵的嘴唇也是涼涼的,溫祈澈在上面輾轉研磨,卻還是沒能讓它們熱起來。
“別試了。”莫詔淵拉開溫祈澈,臉上的表情淡漠極了,“都是涼的,整個身體,全部都是涼的。”
溫祈澈沒有理會莫詔淵的話,又吻了上去。
莫詔淵的嘴唇涼涼的,怎麽都熱不起來。
溫祈澈用舌尖頂開他的牙關,探了進去。
莫詔淵的口腔也是涼涼的,溫祈澈的舌頭卻是火熱的。熱熱的舌尖在涼涼的口腔中打轉,就好像熱熱的溫祈澈和涼涼的莫詔淵擁抱在一起。
他們是兩個世界,人鬼殊途。
溫祈澈閉著眼,認真的親吻著他。
莫詔淵卻沒有反應,只是隨他動作著。時間久了,莫詔淵看見溫祈澈合著的雙眼中留下了兩行眼淚。
“詔淵,吻我。”溫祈澈抓著莫詔淵的手,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祈澈,你還感覺不到嗎?”莫詔淵解開襯衣的扣子,拉著溫祈澈的手放在了左胸口的位置,“它都不會跳。”
手底下平靜一片,一點跳動都沒有。
“我知道。”溫祈澈說,“我都知道......”
莫詔淵松開溫祈澈的手,重新扣上了扣子。
“祈澈,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看過的《斷背山》?”莫詔淵的聲音帶著一絲感傷的懷念。
“我記得。”溫祈澈閉上眼,“傑克就是這樣死的。”因為被發現同性戀的身份而被同性戀殺手殺死。
莫詔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人死了之後,是怎麽樣的?”溫祈澈突然睜開眼,問道,“作為’鬼‘的身份在世界上生存下來,保留著生前的思維......是這樣嗎?”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莫詔淵微微皺起眉。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溫祈澈認真的看著莫詔淵,“如果我死了之後,我能夠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嗎?”
“你瘋了?!”莫詔淵驟然縮緊了瞳孔,松開了他,“溫祈澈,不許這麽做!”
“我想你想瘋了!”溫祈澈猛地提高了聲音,情緒也激動起來,“你知不知道我這九個月是怎麽過來的?不,你不知道,你死了,你已經死了!”他幾乎是大聲的吼了出來。
“祈澈......”莫詔淵的語氣軟了下來。
“詔淵,你不明白的。”溫祈澈閉了閉眼,做了一次深呼吸,睜開眼後勉強讓自己的情緒變得不那麽激動,“這九個月,我真的......比之度日如年還要煎熬。”
莫詔淵上前一步,重新將溫祈澈攬在懷中。
“想開一點,祈澈。”他說道,“你的人生還很長,有我的時間,頂多算是你的三分之一罷了。”
“你想說什麽?”溫祈澈冷笑一聲,“你想說什麽,莫詔淵?嗯?你讓我想開一點......”
“可以啊,當然可以!我會忘記你,然後找個女人結婚生子!”他惡狠狠的看著莫詔淵,眼眶微紅,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只要我做得到,只要我做得到......”
看著這樣的溫祈澈,莫詔淵抑製不住的心疼。
“祈澈,”他歎了一口氣,“你想讓我怎麽樣呢?”
“留下來,留下來好不好?”溫祈澈臉上滿是哀求,“留下來,留下來陪著我,可不可以......”
莫詔淵沒有回答。
“那麽,吻我。”溫祈澈收起了臉上的哀求,說道。
莫詔淵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吻上溫祈澈的唇。
飽滿而溫暖的雙唇。
莫詔淵一碰到溫祈澈,溫祈澈就張開了牙關,伸出舌頭與莫詔淵的交纏在一起。
莫詔淵可以感覺到溫祈澈濕潤而溫暖的口腔,火熱的,仿佛可以融化一切。
那是和他完全不一樣的溫暖。
莫詔淵的手緊了緊。
一吻過後,莫詔淵說道:“祈澈,我今天過來,是跟你道別的,我......”
“不要說。”溫祈澈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姿態很強硬,“我不想聽到你說這種話。”
莫詔淵以一種無奈而包容的眼神看著溫祈澈。
“詔淵,你真的能夠狠得下這個心嗎?”他目光灼灼的看向莫詔淵,“你如果真的狠得下這個心......”
“祈澈?”莫詔淵能夠感覺到溫祈澈未盡的話語之中的危險與威脅。
“你一走,我就自殺。”溫祈澈的聲音很認真,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七個字。
莫詔淵被溫祈澈的威脅弄得沒脾氣了。
“祈澈,不要鬧了。”他歎了一口氣,“我是鬼,你是人,人鬼殊途。”
“可是你是莫詔淵。”溫祈澈說,“我想和你過一輩子,不管你是人還是鬼。”
“你想過怎麽跟別人解釋為什麽莫詔淵會’死而複生‘嗎?”莫詔淵冷靜的說出了一個個問題,“你能夠做好和一個鬼生活一輩子的心理準備嗎?我是鬼,我整個身體都是涼的,我不用吃喝,完全定格在死亡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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