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成搓著雙手,滿頭是汗,陸少爺和陳大夫他是一個都不敢得罪,要不是小時候方時序和他們交了朋友,以方家的情況,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他們有什麽深入交往。
“那個,要不,在家吃個飯,等那個小癟三回來?”
說完之後,他突然覺得不好,今天方時序沒回來,家裡沒人做飯。
好在陳之嵐只是冷笑一聲:“讓我等他,他也配?”
話說完又覺得打臉,覺得不配他還等了四個小時?
氣得不想再說什麽,摔門出去了。
*
蹲在小區綠化帶後面鋪著午餐毯啃著雞架的方時序灌了一口飲料。
看著陸雲凡走了,陳之嵐也走了,才收起東西打了個飽嗝往樓上走。
這兩個人從小被人捧慣了,果然沒什麽耐心,才等了四五個小時就等不動了,難成大氣。
方時序進屋的時候,方德成已經快睡著了。
聽到開門聲他一個激靈,瞬間精神了,衝到方時序面前抬手就要抽耳光,但隨即收回手去。
他轉身去陽台拿了一根棒球棒。
他不是覺得孩子大了不能隨便打,而是覺得用手打不夠痛快。
他拿著棒球棒直接走到方時序面前,對著方時序的臉就砸了下去。
“臭小子,再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以後就他媽的得違法犯罪!”
但這球棒沒有揮下去。
方時序比他更快抬起手來,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外一拖一扭奪下了球棒,方德成原地被他薅著轉了個圈,沒站穩直接趴地上了,臉磕在茶幾角上把鼻子磕破了。
徐翠敏捂著臉尖叫起來,方念也傻了。
“哥,你,你怎麽打爸爸?”
徐翠敏哭叫出聲:“時序,你不能這樣,快放手,別惹你爸爸生氣!”
方念滿臉心疼:“哥哥,你,你怎麽能對爸爸這樣,他就算打你,也一定是為你好。”
一家三口湊在一起,對著方時序怒目而視,好像方時序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
上一世,方時序和方念玩的時候,不小心把他手腕抓紅了,全家人就是這麽坐在一起一個罵一個哭一個看似勸解實則火上澆油。
明明方念也把他手臂抓傷了,明明是方德成拿著球棒想打他的臉。
他們視而不見,隻覺得自已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
就好像,走丟多年歸來時,他們看自已的眼神,就好像,他回來是一種錯,他怎麽不死在外頭算了。
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呵,”方時序嘴裡發出一聲冷笑,他聲音幽幽響起,“我錯了。”
“我怎麽會對你們這些人有所期待?我真是大錯特錯。”
話音剛落,就聽到方念聲音裡帶了委屈:“哥哥,你是因為爸爸把表演班的名額給我了,才對他們這麽凶的嗎?”
第4章 不想要就都還我
方時序看向說話的方念。
剛回來的時候,他是想和方念好好相處的。
只是方念並不願意。
明明方家的別墅裡有那麽多的房間,他偏偏霸佔著方時序的房間,嘴上說要還給哥哥,轉頭哭得哮喘病發作。
方時序和兒時的夥伴陸雲凡和陳之嵐見面敘敘舊,剛開始場面還其樂融融,但方念吃一塊蛋糕時不小心落下淚來,兩人當時就帶著方念離開,剩下方時序一個人。
明明是方時序拚了命爭取到的國戲校外表演班的名額,方念眼圈一紅,方德成直接把入班名字改成了方念。
也正是因為這樣,陸雲凡PuA他去整容,去做更好的自已時,他才會咬牙答應。
方念從來不想和他做家人,他隻想獨佔所有人的愛。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是方德成先動手打人,他連還擊都算不上,都能被方念拿來挑撥關系,還扯到了自已對父母不滿的層面上。
如今他白t恤淺色牛仔褲,表情規規矩矩,頭髮都一絲不苟地服帖,沒有一點點偏離的發絲脫離他的輪廓,乖巧程度堪比街邊玻璃櫥窗裡的漂亮娃娃。
只是娃娃眼裡含著淚,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方時序嗤笑一聲:“我當然不滿。”
方德成也冷笑:“我就知道,這麽點事情都要和弟弟搶,你還是做哥哥的,這麽自私自利不懂事?”
果然又是這樣。
這名額雖然是校外的培訓班,但其實是國戲的教授在外面辦的,請了很多老戲骨還定期會有資本來這培訓班挑選角色。
很多人想都進不去,國戲的學生們都爭紅了眼。
“為了得到這個名額,我整整一個學期都在給教授端茶倒水幫停車,24小時隨叫隨到,還免費幫他在一些課上客串龍套,還受過幾次傷。他才松口給我的,學費六萬八,是我打工攢的。”
“爸,你說給方念就給方念,就沒想過,這金額都能構成違法犯罪了。”
“媽的,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拿你個東西,還能成犯罪了?”
方德成氣得抬手又要去打方時序。
方時序下一句話卻驚了他。
“關鍵,你也沒問問弟弟想要不想要,太強勢了吧。”
方時序轉頭看向旁邊裝乖的方念:“方念,這名額,你要嗎?你要的話,我拚了被教授罵,被學校退學,窮到餓死,我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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