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序說：“你們啊，以你和陳大夫為首的一眾男男女女，方念十萬百千裡以外落一滴淚，都要推到我頭上的舔狗們。”

　　在陸雲凡即將發飆的時候，方時序說：“你和陳之嵐想要把我整成什麽樣子，方念知道吧？他阻止了嗎？就因為他不喜歡我，你們就能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說你們舔狗都侮辱狗。”

　　“應該說，你們是他手下的蒼蠅，他往哪裡滴點水，你們就一窩蜂去了。”

　　陸雲凡終於被激怒了，他一把拽住方時序的衣領，冷笑：“你真以為搬出方家了，我就對你沒辦法了？”

　　方時序輕輕笑了笑，下巴無意間擦過了陸雲凡的手指。

　　細膩冷滑。

　　他可以窺見方時序衣領深處的皮膚白皙細嫩，唯那些露在外面的部分是倔強的小麥色。

　　陸雲凡下意識想到了方時序剛剛回到方家的那天，畏畏縮縮的少年懷裡緊緊地抱著一個雙肩包，樣子生得唇紅齒白，一雙好看的眼睛怯生生的。

　　如果不是方念紅了眼圈，躲在屋裡不見人，又離家出走又生病的，陸雲凡是想過去跟他敘敘舊的。

　　小時候的方時序像個洋娃娃一樣，白白嫩嫩的又愛笑，有調皮的孩子欺負他的時候，陸雲凡總是第一個衝上去護著。

　　後來洋娃娃丟了，陸雲凡在家裡發了幾天脾氣，很快又看到了另外一個洋娃娃。

　　方念和方時序是有幾分像的，他一瞬間以為是方時序回來了，但一起玩了幾天才發現，那不是方時序。

　　方時序被欺負的時候，他雖然去解圍，但方時序會馬上爬起來站在他旁邊，一副兩人一起同仇敵愾的模樣。

　　而方念則是乖乖地縮在他身後，看著他幫自已衝鋒陷陣，然後滿眼崇拜地說你真厲害。

　　差距一目了然。

　　方時序在懂自已這方面，從來比不上方念。

　　但如今眼前的方時序實在是動人。

　　他最近似乎白了一些，跟小刺蝟一樣的頭髮微微長長了，整個人沒有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

　　一雙眸子清亮又乾淨，瞪人的時候很囂張，但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力。

　　方時序突然長了一根反骨，這反骨讓人恨得牙癢癢，卻也偶爾讓人心癢。

　　他看得呆住了，也忘記了自已要打人。

　　直到方時序拳頭落在臉上，他才回到了現實，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你除了打人還會幹什麽？”他捂著臉抱怨了一句，竟然沒有之前那麽囂張的氣焰了。

　　方時序回答：“你動嘴我動嘴，你動手我就動手，公平，我以為陳大夫的遭遇已經跟你講明白了這點。”

　　陸雲凡嗤笑一聲。

　　再看方時序，小刺蝟一般挑釁的模樣，又黑頭髮又短，偏生了一張乖巧的臉，有一種奇異的違和感，刺激又帶感。

　　他又想，以後想利用方時序在陸文婧面前為方念鋪路，對他好一點也不是不行。

　　更何況方時序是喜歡他的，之前鬧成那樣，不過是因愛生恨，他能理解。

　　如果他能乖乖聽話，稍微寵溺一點也無妨。

　　他說：“你打就打，別老打臉。”

　　方時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後他說：“你被我把腦子打壞了？”

　　怎麽不還手？

　　陳之嵐是大夫，拳腳功夫不怎麽樣，所以被他按著打，但是陸雲凡從小是學過拳腳功夫的。

　　怎麽就不還手？

　　陸雲凡還真就沒還手，就這麽氣呼呼瞪著他。

　　方時序莫名其妙回瞪他。

　　漂亮的丹鳳眼帶了一絲挑釁，把整個人的模樣都襯得格外生動，本來一直讓陸雲凡看不上的膚色，如今看著竟然也沒什麽了。

　　一個人的精神是會影響他的容貌的。

　　方時序不一樣了，越來越對自已的口味。

　　鬼使神差的，陸雲凡說：“整容這事，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生成這個樣子也不容易，之前方時序就喜歡低著頭畏畏縮縮的，他也沒有直觀地看過方時序的相貌。

　　如今受過幾次觸動之後，陸雲凡對當初騙方時序整容的計劃有了點猶豫。

　　不如以後就對方時序好點算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結果方時序根本不領情。

　　“不算了怎麽辦？”方時序莫名其妙，“你把我迷暈了送進去？你們陸家還真不怕犯法？”

　　陸雲凡氣得一腳油門，車飛奔了出去。

　　要麽說方時序這人遭人恨，他就不能軟一點？

　　像方念，或者最起碼，像在舅舅面前那麽乖乖軟軟的！

　　車很快開到了市區內，陸雲凡問：“你住哪裡？”

　　方時序說：“我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不說我怎麽送你？”

　　方時序隨便報了個商場的地點，陸雲凡開了過去。

　　停車之後，方時序下車，結果陸雲凡也跟著下車了。

　　方時序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你下來做什麽？”

　　陸雲凡有些嫌棄地看著方時序身上的衣服：“給你買幾件衣服。”

　　“不需要。”

　　“我媽都對你那麽滿意了，我能不對你好些？你看你，總是懷疑我的用心，咱倆小時候一起玩過的，我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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