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這麽多的戲,如果你們被人冤枉被人瘋狂詆毀,周圍的人都不幫你,難道你不會恨?”
他永遠忘不了,他趴在冰冷的地上,感覺自已的雙腿慢慢腐爛的感覺。
他連床都沒辦法自已上去,只能等人來幫他,但是他等不到人啊。
從天黑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天黑。
沒有人來看他。
他趴在地上希望自已現在就死了。
但他還是沒死。
不知道趴了多久,他聽到大門被打開,有人走進來之後,捂著鼻子說:“好臭啊,這味道真讓人惡心……”
又有人說:“是不是死了?看看。”
有人過來用腳踢了他幾下,把他從地上翻過來,發現他還有微弱的呼吸,都十分失望。
“都這樣了,怎麽還活著?”
“真是爛人長命。”
“別說了,你這一語雙關,他還真是個爛人。”
是啊,他爛了,全身都爛了。
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爛了,爛在那漆黑冰冷,只能趴在地上的夜晚。
他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陸雲凡,心裡沒有一絲憐憫。
他在哀求自已愛他。
他憑什麽?
方時序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你憑什麽求我愛你?你配嗎?你跟多少人上過床,給多少人送過禮物,方念每一年生日,你一擲千金。”
你難道看不到自已都對我做了什麽?陸雲凡。
你侮辱了我,殘害了我,把我的真心踩在泥地裡反覆踐踏,還用最殘忍的方法奪走了我的生命。
他已經不會愛了。
“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陸雲凡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卑微,他甚至想要跪下來,卑微地抓著方時序的衣角求他原諒自已。
但方時序卻帶著那美麗又殘忍的笑容又說了一遍他在噩夢中反覆夢到的話。
“我一看到你的臉,就覺得惡心。”
*
陸雲凡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已站在一間地下室的門口往裡看。
裡面擺著一張冰冷的病床和各種各樣的醫療器械,但床上沒有人。
人在地上。
那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衣服上沾滿了血汙。
雖然看不到臉,但陸雲凡還是覺得那個人就是方時序。
方時序怎麽了?別趴在地上啊,會著涼的。
他推門進去,想去扶起方時序。
但迎面就是撲鼻而來的惡臭。
陸雲凡捂住了鼻子,卻也忍不住連連作嘔。
“這種地方怎麽能住人呢?”陸雲凡捂著臉勉強走到方時序面前,俯身要去扶他。
地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
那臭味鋪天蓋地地擴散而來,充斥了陸雲凡整個鼻腔。
“嘔……”
這臭味竟然來自於方時序身上。
陸雲凡死死捂著鼻子看向臭味來源的方向,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那是怎樣一雙腿啊?
從膝蓋往下就遍布無數傷口,而沒有一個傷口是愈合狀態,甚至連新鮮傷口都算不上,而是全部都流膿生瘡了。
那黑洞洞的血口子裡面流出黑紅和白膿的混合物,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有了滾動的蛆蟲在白骨上來回蠕動。
那些液體在地上留下了很多紅紅白白的劃痕,這人拖著爛腿在整個房間爬行了無數遍卻還是沒有出去。
陸雲凡轉過頭瘋狂地嘔吐著,把胃裡所有的東西全都吐完了卻還在乾嘔不止。
他迫切地想要逃離這裡。
但耳邊傳來了微弱的熟悉的聲音。
“雲,雲凡……”
是方時序的聲音。
難道這人真的是方時序?
陸雲凡驚恐地轉頭,就看到趴在地面上的人抬起頭來。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人中上面無比腫脹,眼睛和鼻子腫成一片,漂亮的丹鳳眼被可怕的雙眼皮刀口掩蓋。
下半張臉又尖又直,好像一個直角,一下子就能戳死人。
只有那眼神,是方時序的眼神。
他扯著變形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說:“雲凡……救我……”
*
“啊!!!!”
陸雲凡再次嘶喊著從夢中驚醒,他滿頭大汗坐在床上喘息,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全身衣服都濕透了。
旁邊的陸文婧嗓子都啞了:“雲凡,雲凡,你是怎麽了,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不就是被方時序拒絕了嗎?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每天做噩夢也就算了,驚醒了之後精神狀態也是一天比一天差。
“你這到底是怎麽了?”陸文婧哭道,“如果和方時序分開這麽讓你痛苦,你,你去找他吧,媽媽不攔了。”
陸雲凡整個人卻好像失去了生機,躺在床一動不動,雙目無神。
方時序的那張臉,他記得。
真的很熟悉,因為他和陳之嵐笑著在紙上劃拉了很多遍,最後選中了那個方案。
他們也真的有在實施。
只是沒有成功,方時序打了陳之嵐一頓,跑了。
如果成功了呢?
方時序就會變成那樣?
陸雲凡全身哆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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