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噫籲嚱!耶耶耶!
把這輩子知道的語氣詞都用完了。
系統很無奈:“你怎麽跟在山裡蕩藤的猴子一樣?我先把你的心聲關掉,吵死了。”
老學官們也很煩他。
“你明明是最後一個上香的,怎麽就叫你的學生中了?”
“一甲三名你佔了兩個,你很得意噢?還笑還笑?忍住!”
祝青臣坐在他們中間,輕輕掩住嘴,小聲道:“也沒有很得意啦。”
他眼睛彎彎,藏不住的笑意:“但是想想我贏過了你們,也蠻得意的。”
殿試都結束了,塵埃落定,祝青臣也不裝了。
攤牌了,怎麽樣?他就是很有野心,他恨不得一甲三名全都是他的學生!
這次漏掉了一個榜眼,還有點可惜。
祝青臣叉著腰,尾巴翹上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有的老師,天天縮在房裡算卦;有的老師,天天拜佛,文殊菩薩都堆滿了。我什麽都沒做,我的學生照樣爭氣!”
系統:?
你最好是什麽都沒做,大半夜還躲在被窩裡算卦的人不知道是誰。
祝青臣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我,世界上最好的老師!太厲害了!”
“你!”
因為表現太過囂張、言辭太過激烈,祝青臣被幾l個老學官抓過來,按著擰了好幾l下腮幫子,擰得小臉通紅。
“嗷——”
“閉上你的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別嘚瑟了,你晚上最好睜著眼睛睡覺。”
“我必須再活三年,三年後科舉再爭個高低。”
這時,邊上傳來楊公公的兩聲低咳。
眾人回過神,看向高位上的皇帝,收斂了手上的動作。
祝青臣一邊揉著臉蛋,一邊從人群裡擠出來,眼睛亮晶晶的,感激地看向陛下。
陛下慧眼識英才!陛下英明神武!謝謝陛下!
皇帝好像被他盯得有點好笑,摸了摸鼻尖,清了清嗓子。
一甲三名留在宮中,聽封候賞,頒賜朝服。
三人領旨謝恩,由一眾宮人簇擁著,離開皇宮。
祝青臣作為其中兩位的老師,也要送送他們。
“咳咳……”祝青臣故意清了清嗓子,掀起衣袍。
注意注意,優秀的狀元夫子兼探花夫子,要站起來了!
其他幾l位老學官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只有高老學官和祝青臣合得來,高老學官也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
注意注意,優秀的榜眼夫子也要站起來了!
兩人朝陛下行禮告退,皇帝又好氣又好笑,好像還有點無奈,朝他們揮揮手。
走走走,別在這裡嘚瑟。
祝青臣朝高老學官伸出手,兩人昂首挺胸,攜手離開大殿。
還有誰?還有誰的學生能與我一人一戰?!
剛走出殿門,兩個人還擊了個掌,手舞足蹈地跳下台階。
“我的學生中啦!哈哈哈!”
“我的學生也中啦!”
系統默默地跟在祝青臣身後,打出“你中了什麽”的標語。
幾l位老學官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臉色鐵青,抬起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把他們的聲音阻絕在外。
煩死了!
熱鬧是別人的,他們什麽都沒有。
*
宮門前,祝青臣追上走在前面的兩個學生:“岸兒?阿宣?”
裴宣與柳岸回過頭,祝青臣小跑上前,一手攬住一個。
“夫子的好學生,給夫子長臉了,夫子送送你們。”
裴宣羞赧:“還要多謝夫子,若是沒有夫子,就沒有裴宣今日。”
柳岸抿了抿唇角,悶悶地喊了一聲“夫子”,便沒有再說話。
祝青臣疑惑:“怎麽了?中了探花還不高興?”
柳岸垂了垂眼睛,卻道:“夫子多慮了,學生沒有不高興,學生只是……”
祝青臣瞧了一眼裴宣,裴宣還一臉不解,問道:“師兄可是餓了?還是昨夜沒睡好?還是曬著太陽,中了暑氣?我去街口雇一輛馬車……”
祝青臣了然,收回手,把裴宣給推開。你先走開一下,你師兄現在最煩的就是你,你還一口一個“師兄”給他添堵。
祝青臣摸摸柳岸的腦袋:“岸兒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柳岸被戳中了心事,低聲道:“他怎麽就……我分明比他勤奮,也比他有天資,我還是師兄。”
“因為他笨唄。”祝青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可憐的探花,“他寫的文章都直來直去的,皇帝本來也沒什麽學問,大概只看得懂他寫的。”
柳岸震驚:?
“夫子?!”
我們才出宮沒多久,你怎麽就敢口出狂言說陛下沒學問?
祝青臣繼續開解他:“再說了,他比你大三歲,比你多讀了三年書,一時輸給他很正常。你年紀還小,他都一把年紀了,才中狀元,也沒什麽可嘚瑟的。”
“……”柳岸哽住。
雖說裴宣比他大三歲,但是……
也沒有到“一把年紀”的地步吧?
祝青臣最後道:“而且你長得又好看,他長得醜醜的,跟掉進灶裡被火燒了的小土狗似的,遠不如你有氣質。你不當探花,誰當探花?”
祝青臣的“鬼話連篇式”安慰好像還挺有效的,柳岸臉色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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