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平拍打著欄杆,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發出不明意義的嘶吼聲:“爸媽?你們怎麽會……”
沈家夫婦被送上被告席,沈父看了一眼沈修平,剛準備低聲呵斥,就被士兵打斷了:“法庭之上,不許喧嘩!”
沈修平趴在被審判席上,嘶吼著,看著時燃和祝青臣從證人席,走到了剛才調查組監察員站的原告席上。
時燃怎麽敢告他們全家?
肯定又是祝青臣攛掇的,他早該知道的,祝青臣剛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難怪他在監獄艙裡這麽多天,父母從來沒有來看過他,也沒有派人來關照他!
祝青臣剛才看著他有恃無恐、勝券在握的樣子,其實早就把他算計到了,祝青臣從頭到尾都在看他的笑話!
沈修平怒吼著,恨不能衝上去把祝青臣給撕碎。
這時,審判官敲了敲法槌:“肅靜!沈修平,警告第一次!警告第二次!”
沈父終於看不下去了,低聲呵斥道:“閉嘴吧。”
他們家是如出一轍的愛面子,和沈修平剛才一樣,沈父讓他閉嘴,然後低著頭,一言不發。
“警告第二次!”
沈修平被強製捂住嘴,按在被審判席上。
士兵們熟練地從椅子兩邊抽出束帶,把他的手腳牢牢捆住。
沈修平奮力掙扎,特製的椅子卻紋絲不動。
他死死地盯著祝青臣,看見祝青臣帶著時燃在原告席上坐下,祝青臣聘請的二位律師也上了庭,和他們坐在一塊兒。
審判官道:“請原告及原告律師陳述。”
時燃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道了謝:“多謝審判官。”
這個環節,原本是由律師代勞的,但是時燃希望由自己來說,於是祝青臣幫他排演了許多遍,讓他自己來。
他站得筆直,表情堅毅,一字一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
“我是時燃,護衛軍戰士遺孤,起訴領養家庭沈家,未盡教養職責,公然違反《帝國戰士遺孤法》!”
帝國與蟲族交戰數百年,無數戰士陣亡,為了保障戰士遺孤的權利,帝國特意頒布了《戰士遺孤法》。
對沈家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罪名。
被審判席上的沈家二人,都變了臉色,剛想反駁,卻被士兵按住。
現在還不到對答環節。
時燃繼續道:“五歲那年,我因為一場意外,失去雙親,被沈家收養。”
“在我被收養期間,沈家和沈修平,對我展現出接近變態的控制欲。。”
“首先,我要控告,沈修平將我視為他的‘童養媳’和‘附屬品’,不止一次對我的人身自由進行限制,包括但不限於剛才已經判決的‘篡改成績’。”
“我這裡有一些證據。”
時燃按下遙控,法庭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段監控視頻。
是首都星的一次機甲展覽,左下角顯示時間,在一年以前。
視頻清楚地顯示,沈修平把時燃從機甲上拽下來,時燃又哭又鬧,沈修平卻不為所動,只是拖著他往前走。
沈修平比時燃大了整整十歲,時燃根本無力抵抗,只能被他拖走。
這條監控播放完畢,緊跟著,又是兩段監控。
無一例外,全都是機甲展覽上,沈修平拖行時燃的畫面。
——原書裡管這叫“男友力”。
但法庭會給這種行為選擇更加合適的罪名。
“沈修平不允許我參加機甲展覽,曾經不止一次,以親屬的名義,在公共場合將我拖走。好幾次,保安想要上前阻止,都因為他上將的身份,沒能成功。”“除了機甲展覽,沈修平也不讓我參加同學聚會、學校講座,甚至我在學校和某位同學走得稍微近一些,他都會私底下警告我的同學。”
“有一段時間,我一度懷疑是我做錯了什麽,是我這個人有問題,才會讓昨天還玩得好好的同學,今天就會疏遠我,直到他們悄悄把事情真相告訴我,我才明白。”
“我的同學都願意為我作證,審判官,我希望能傳喚證人上庭。”
“接受建議。”
時燃的幾個同學被帶了上來,依次發言。
他們分別是時燃的小學、初中和高中同學,時燃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聯系上他們,他們聽說要出庭作證,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來了。
和時燃說的一樣,只要他們和時燃走得近一些,或是放學出來的時候被看見,或是一起約著去什麽地方玩耍,第二天,沈修平就會找上門來,警告他們,讓他們離時燃遠一點。
沈修平是上將,他們只是普通學生,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反抗沈修平。
但現在,他們都願意給時燃作證。
“雖然我當時不知道要錄音,但是我可以發誓,我在法庭上說的話都是真的。”
審判官點了點頭,請幾位證人先下去。
隨後,時燃簡單講述了他在分化當天發生的事情。
“我又一次被沈修平從機甲展覽上拖回家,和以往不一樣,那天我分化了。”
“沈修平拉著我的手,希望我分化成一個Omega,這樣我就可以真正成為他的新娘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一直以來,我都被當成他的‘童養媳’。”
“因此,我首先要控訴沈修平,對我進行控制和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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