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回稟道:“小公爺讓小的將殿下掐傷的侍從帶上來,就是他了。”
程公公上前,抬起陳尋的腦袋。
陳尋脖子上幾l道青紫的掐痕,很是明顯。
也正是因此,陳尋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
程公公看看陳尋,再看看宇文讚,故作震驚:“怎會如此?殿下,老奴與你無冤無仇,殿下想把老奴要去,難道也是……”
老天爺啊!
難道宇文讚還想恩將仇報?把他要回去,也是想把他給殺了!
不管宇文讚是怎麽想的,現在所有人都這麽想了。
一時間,看向宇文讚的目光,或探究,或驚詫。
宇文讚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他太后悔了。
他要麽就掐死陳尋,要麽就乾脆別掐,現在陳尋半死不活的,他怎麽解釋?
他剛才也不該說什麽要把程公公要走的屁話,現在好了。
祝青臣攏著手,淡淡道:“我還記得,當日殿下將陳尋要去時,那叫一個情深義重、非卿不可,怎麽今日反倒將人給掐上了?”
宇文讚不語,祝青臣便看向陳尋:“陳尋,你來說?”
陳尋低著頭,張了張嘴,隻發出沙啞的聲音。
宇文讚見狀不妙,連忙上前,朗聲道:“小公爺有所不知,從前我是被這惡奴蒙蔽了,今日我在山中暈倒,他竟棄我而去,因此我醒來之後,一時氣憤,所以才動了手。”
祝青臣淡淡道:“這倒也說得過去。”
宇文讚松了口氣,下一秒,陳尋跪在地上,爬到祝青臣腳邊,拽著他的衣擺。
“小公爺、小公爺,我冤枉啊!”
他的聲音又沙又啞,小得跟老鼠一樣。
但是他心裡清楚,這是他最後一個活命的機會。
難得這麽多人都在,比宇文讚身份地位貴重的人都在,如果讓宇文讚糊弄過去,把他帶走,那他就真的沒有命可活了。
所以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離得最近的祝青臣。
“我沒有丟下殿下,只是我一人難以營救殿下,所以我想著回營地來喊人,結果我還沒帶著人過去,殿下就已經被陛下……啊不,被程公公給救回來了。”
“我心系殿下,衣不解帶在殿下榻邊侍奉,是殿下醒來之後,忽然暴起,掐住我的脖子,要把我給掐死,殿下怎麽能這樣汙蔑於我?”
“你說的也有道理。”祝青臣好像一瞬間變成了什麽也不懂的小傻蛋,故意道,“這可怎麽辦呢?”
陳尋死死地拽著祝青臣的衣擺:“小公爺明鑒,小公爺明鑒……我都變成這樣了,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如此懇切,宇文讚也不得不做做樣子。
“祝太傅,確實是刁奴害主,我一時氣急,才做出如此舉動。不過,既然陳尋已經被賜給了我,祝太傅也不必理會這許多事情。”
祝青臣正色道:“此言差矣,既然陳尋是我做主賜給殿下的,若是刁奴妨主,那也有我的責任,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要幫殿下把事情查清楚。”
“陳尋,你把當時事情細細說來。”
“當時……”陳尋低著頭,眼珠滴溜溜地掃來掃去。
“如實說來即可,不可有所欺瞞。”
“是。”陳尋的腦子也轉不動了,只能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說出來,“當時我與殿下在林中閑走,忽然,殿下捂著腦袋,表情恐怖,我……”
“我想去拉殿下,結果馬匹受了驚,殿下直接摔下馬背。我也想跳下去救殿下,結果殿下摔到了山坡底下,還捂著腦袋滿地打滾,我一個人實在救不了殿下,我就想著,趕緊回來找人。”
“我是回去找人的。”陳尋點了點頭,結果又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聲音更小了,只有他自己聽得見,“對,我是回去找人的。”
其他都可以如實說,只有這一條,他必須咬死了。
宇文讚也得咬死這一點:“胡言亂語,分明是你拋下主子離去,還說什麽回去找人。”
“如此。”祝青臣閉了閉眼睛,轉過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攏著披風,在軟墊上坐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將這陣子發生的所有事情串在一起。
宇文讚頭疼,陳尋將他丟在林子裡,宇文讚重生。
祝青臣忽然福至心靈,眼睛一亮。
有了,他想到破局之法了!
祝青臣故意問:“陳尋,你家殿下,是什麽時候開始頭疼的?有幾l次了?”
他特意提醒陳尋:“要照實回答。”
“三……三次。”陳尋道,“剛來獵場的那天中午和晚上,還有就是在獵場裡。前兩次我都去請了太醫,可是太醫來看之後,卻沒看出什麽端倪。”
祝青臣又問:“是來了獵場之後發病,還是之前就有?”
“來獵場才有的,先前沒有。”
“每次都是相同的表現?”
“是,殿下總是頭疼,捂著腦袋,表情也很可怕。”
“那……”
宇文讚有些急了,生怕被祝青臣看穿自己重生的事實,連忙打斷:“祝太傅多慮了,我已經全好了。”
祝青臣看向他,歎了口氣:“殿下有所不知,這荒郊野嶺,最是容易被妖邪入體,我也是為了殿下著想。殿下既然是在我大夏獵場裡頭疼發病的,我們也該負責到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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