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在這裡等文遠侯府的人來。
可是有人不高興了。
陸繼明大喊道:“祝青臣,你怎麽能和他們稱兄道弟?快救我們啊!我乃侯府公子,你不救我,你反倒和他們打成一片,你瘋了嗎?”
祝青臣一臉迷惑,故意攤了攤手:“啊?陸二公子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清。”
陸繼明才是瘋了。
他們現在就十來個人,那群大漢各個身強體壯,還拿著武器,他們怎麽可能衝上去救人?
萬一激怒他們,一群人一起跳崖就不好了。
若不是祝青臣想知道其中內情,掉頭就走,陸繼明又能怎麽樣?
不如讓他們直接把陸繼明推下去算了。
“繼明哥,你別這麽激動。”連易子真都看出來了,有些著急,“祝夫子也是在幫我們,你別這麽激動,萬一激怒他們,我們直接就……”
冰冷鋒利的刀刃貼在他的脖頸上,讓他和陸繼明都閉上了嘴。
可是那刀刃不斷靠近他們,幾乎要劃破他們的喉嚨。
易子真不敢亂動,只能屏住呼吸,連聲哀求道:“我這三年來,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林家村,我什麽都沒乾,你們放了我吧?”
幾人一言不發,跟石像似的佇立在原地。
他們都打探過了,易子真可是陸繼明最喜歡的人,兩個人缺一不可。
易子真見他們沒反應,又轉向溫娘子。
“母親……母親……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也是您的兒子,我在您身邊十四年,就算我不是您的親生孩子,但我也是……”
溫娘子後退半步,默默地捂住了林驚蟄的耳朵。
她隻用一個問題,就堵住了易子真的嘴。
她問:“你怎麽會在京城?”
“我……”
“你怎麽會和陸繼明混在一起?你怎麽會在考試院門口?你去送陸繼明科考?所以你這三年來,根本就沒有去林家村,你傍上了陸繼明,在侯府吃香的喝辣的,你根本就沒有和驚蟄換回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易子真連連搖頭,“我是前幾天才回來的,我太過思念母親,所以我想偷偷回來看看。”
“胡言亂語!你思念我,卻住在侯府?”
“我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來探望母親……”
“滾!你和你的親生爹娘一樣,滿嘴謊言!”
溫娘子摟著林驚蟄,一邊質問易子真,一邊連連後退,一直退到她認為安全的地方。
她知道,林驚蟄只是想換回來而已,可是現在,易子真竟然沒有去林家村,而是住在侯府,這怎麽可以?
她唯一擔心的,是林驚蟄沒有僅有的公平,林驚蟄會難過。
溫娘子溫聲安慰林驚蟄,似乎也是下定了決心:“你放心,娘絕對不會選他的,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娘不會管他了。”
如果易子真安安分分地待在林家村,他根本就不會被牽扯進這件事情裡。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貪得無厭。
溫娘子低頭一看,輕輕松開林驚蟄,讓他在原地等候,快步上前,把丟在地上的首飾撿起來。
這可不能丟了,萬一兒子真的被綁架了,還能拿錢贖人。
易子真還在不斷地哭喊:“娘,你救我啊,娘……”
溫娘子沒有抬頭,林驚蟄也幫著母親一起撿。
沒多久,易子真的聲音慢慢消失了。
祝青臣抱著手,退到一邊,找了棵大樹靠著。
又過了一會兒,官府官員帶著士兵趕到了,文遠侯也帶著人到了。
祝青臣站直了,微微抬起眼,留神著文遠侯府的舉動。
文遠侯夫人大喊一聲“我的兒”,哭著要上前,卻被劫匪喝退。
不出所料,文遠侯一下馬車,看見那幾個人的時候,不由地睜大了眼睛,胡子微微抖動,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緊跟著,陸榷扶著拐杖,從後面那輛馬車上下來了。
他一下來,便故意問了一句:“喲,侯爺,認識啊?熟人?”
他管自己“爹”叫“侯爺”,還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問他,簡直是拿瘸子完好的那條腿,在戰場上瘋狂單腳跳。
果然,文遠侯臉色一變,回過頭,低聲呵斥道:“閉嘴。”
陸榷懶得理他,拄著拐杖,吊兒郎當地走到祝青臣身邊。
兩個人並肩而立,交換了一個眼神。
祝青臣小聲道:“你真是個天才噢。”
陸榷笑了笑:“說好了不綁你的學生。”
陸榷轉過頭,目光掃過山崖上的幾個人,幾不可聞地和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又轉頭看向文遠侯。
陸繼明看見父親來了,忙不迭叫喊道:“爹,救我!”
結果易子真也跟著喊“爹”,文遠侯哽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
想到祝青臣方才說的話,陸繼明連忙又道:“爹,他們隻為求財,不求其他,你快把錢給他們!給他們錢!”
文遠侯站在原地,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一個大漢道:“侯爺,還認得我們嗎?”
文遠侯臉色鐵青,咬著牙道:“王二,你怎麽敢做這種事情?”
果然,他們是認識的。
“你這是死罪!馬上放了我兒子,否則我讓人亂刀砍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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