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律師不會編程,他甚至還想讓律師幫他開發那個軟件。
薄明寒惴惴不安,以為是律師背叛了他。
在他第五次要求見律師的時候,警察告訴他,律師已經被抓了,他不用一直問了。
被抓了?
薄明寒頓時覺得有一道雷劈在他的頭頂,將他轟得久久回不了神。
他還想問律師是因為什麽被抓的,但是警察說,他不用急,馬上就審訊他。
薄明寒安慰自己,應該是收買宋淮書串口供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要緊,他只是扇了宋淮書兩巴掌,又沒有真的對他怎麽樣。
就算被發現,就算正常審理,應該也不會怎麽樣。
等他去疏通一下關系,頂多關幾個月,怕什麽?
如警察所說,沒多久,他也被帶到了審訊室裡。
薄明寒有恃無恐地在位置上坐下:“我和宋淮書是情侶,我對他很好。他父親生病,是我送去私立醫院;他沒工作,是我讓他在集團實習,給他開一個月好幾萬的工資。”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是情侶,我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民警淡淡道:“也有可能因為你們是共犯。”
薄明寒愣了一下。
民警把筆記本電腦轉向他:“薄明寒,這個頁面你認識嗎?”
薄明寒定睛一看,要不是被桌子擋住,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完了,他心裡的念頭和宋淮書的一樣。
完了,徹底完了。
薄明寒一開始還想裝傻不認,到了後來,挖出來的證據越來越多,全都擺在他面前,他不得不認。
與此同時,一些集團老板隱約聽到風聲,開始四處奔走,四處拉關系,想要把薄明寒給撈出來。
鬱行洲同樣也被邀請參加一場飯局。
幾個老板舉著酒杯,湊到鬱行洲身邊,問他能不能幫幫忙,大家以後也能一起合作賺錢。
鬱行洲敷衍地連酒杯都懶得端起來,也沒喝酒,只是隨手把玩著手機。
這次飯局散後,鬱行洲把拍好的視頻交給派出所,派出所分別找上了這幾個老板。
薄明寒和他們聯系密切,他們對那個絕密項目,有投資、有出力,他們都在翹首期盼軟件完成。
所以,在薄明寒被抓之後,他們也被抓了出來。
還有一些老板,比他們聰明一些。
知道薄明寒被抓了,這步棋肯定是廢了,與其費盡心思撈人,不如趕緊劃清界限,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可他們的算盤也落空了。
薄明寒手裡有一份所謂的客戶聯系名單,藏在他的書房暗格裡。
他留著名單,估計是為了事成之後,用這個來威脅其他集團老總,讓他們和自己綁在一條船上,最後京華商圈,自然以他為尊。
可是現在,這份名單成了京華圈子裡的催命符。
在上面的人,一個都逃不了。
到了這個時候,祝青臣才明白——
“難怪原書裡,鬱家會破產。”
其他企業都被薄明寒通過這個項目綁在了一起,宋淮書的公司也是。
他們都是一體的。
而鬱家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鬱氏集團被他們排除在外。
當所有人都是黑的,那鬱氏集團的清清白白就是有罪。
經受不住行業大部分企業的圍剿,偌大的鬱氏集團就這樣敗落,才會有所謂的“鬱白跌下神壇,宋淮書成為京華新貴”劇情。
原來如此。
*
這個案子牽扯很多,光是派出所調查,就調查了好幾個月。
半年後,法院正式審理此案。
不是公開審理,為了保護受害學生,沒有通知他們,也沒有讓他們出席,更沒有泄露他們的任何信息。
這是一場沒有被害人控訴的庭審,只有公訴人陳述事實,列舉證據。
雖然不是誰都能旁聽,但安遇還是得到了一張旁聽證,和老師一起坐在旁聽席上。
他坐得筆直,兩隻手按在膝蓋上,一雙眼睛認真地看著審判席上。
薄明寒和宋淮書被帶出來的時候,安遇握緊了拳頭,恨不能衝上去給他們一人一拳。
公訴人列舉證據的時候,他面色凝重,連呼吸都忍不住放緩了。
庭審持續了一整個上午,最後,一審判決宋淮書十年有期徒刑,薄明寒無期徒刑,並且沒收兩人全部財產。
薄明寒除了非法搜集學生信息之外,還有非法集資,他的集團還有偷稅漏稅等行為,數罪並罰,所以判得很重。
被工作人員帶走的時候,薄明寒忽然看到旁聽席上的安遇,忽然失態,大喊出聲:“安遇!”
他掙脫工作人員的束縛,要衝到安遇面前。
他大喊著:“安遇,我是真的喜歡你的!遇見你之後,我就打算收手了!我真的喜歡你,我從來沒有碰過你,對不對?因為我愛你,我想等你十八歲再向你告白……”
工作人員把他按倒在地,捂著嘴拖走。
安遇皺著眉頭,不知道該不該罵人。
他還是罵了:“神經病。”
祝青臣轉過頭,看著他。
安遇連忙閉上嘴,一臉乖巧。
祝青臣笑了笑:“罵得好,簡直是神經病。”
安遇點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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