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時反問:“公公與兒媳婦的愛情故事嗎?”
“這……”趙姝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這是宋知時接觸趙姝韻以來,第一次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
“倒也是。”
“趙老師,我舔著臉叫您一聲老師,您想恢復中國傳統舞蹈,就是想讓全國人民看見咱們自己國家故事,那就應該再挑挑再選選。”
宋知時頓了頓,繼續說道:“一段真正精彩的舞蹈是要能經受得住時間的考驗的,咱們不僅僅隻讓國民喜歡,還要讓外國友人也喜歡,雖然咱們現在還沒開放國門,但是我相信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以後咱們的作品可是要走出國門的!”
宋知時死後靈魂曾經回過省城,當時已經是21世紀了,他曾有幸在大唐不夜城看過《長恨歌》的舞台劇,不得不說那是一場刻骨銘心的表演,可現在技術有限,沒有這麽美的燈光,完全無法複刻這個感覺。
而且七十年代這個風氣,暫時還不那麽開放。
所以唐明皇和楊貴妃還是暫時擱置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趙姝韻揉了揉太陽穴,一臉苦澀:“我是今年,啊,不對,是去年。去年年中開始編舞的,然後敲定人選到正式排練,現在少說也練了有三個月了,你也知道大家都是挑空余時間來練習的,現在古典舞還不被上頭看好,根本沒有上台的機會,大家都是在強撐硬熬……如果,如果沒有十足的理由,我沒辦法讓姑娘們放棄。”
趙姝韻看似性子不羈,做事隨心所欲,但其實內在還是很有章法的,而且她不是個不聽勸的人,宋知時的話著實給了她不少新的想法。
“您也說了是複興,既然是複興,那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舞先練著,但是新舞肯定也要再排。”
“那你還加入我的舞蹈隊嗎?”
“加!不過,演唐明皇就算了。咱們歷史上那麽多風流人物,哪個不比他強。”
過了小年就要迎來正式的新年。這幾天,家家戶戶都開始忙著準備年貨,樓道裡提著東西進進出出的人也變得多了。
但是這天,所有人都被樓下的拖拉機吸引了。
謔,誰這麽大手筆,買下那麽一大車東西啊?
左鄰右舍們你問我我問你,誰也不知道是誰買的,一時間大家都在討論這件新鮮事。
等顧淮下工回來時,拖拉機司機早已等待多時了。
“您就是顧同志吧?”
“是我,你是?”
“這是您訂購的東西,您看要是方便的話,我們幫您抬進去然後安裝一下。”
顧淮一向警惕性很強,自從上次家裡進了不乾淨的東西以後,他做事更低調了,宋知時走後,更是沒人可以踏入顧家一步。惹得工友們紛紛抱怨他變小氣了,連頓酒水都不請了,不過抱怨歸抱怨,大家也都知道這年頭誰家過日子都不容易,倒也不會強行去顧淮家裡。
有人壯著膽子問:“顧工,你買的是什麽呐,怎還能送貨上門啊?”
殊不知被問到的顧淮也是一頭霧水,他懷疑是不是特務的新招數。
顧淮盯著拖拉機上白布罩著的物品看了許久:“我沒買過東西,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有錯,這是宋同志定做的,有幾個月了。”
顧淮扶額,對這說辭倒是信了幾分,因為這確實像是宋小少爺會做出來的事情。
“是什麽?”
“說是什麽驚喜的,要拿進去才可以拆。”
顧淮沉默了一會兒:“那就搬吧。”
陪同那司機來的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自稱自己是個木匠,專程上門來安裝的。
顧淮看了眼兩人,一老一少,瘦骨嶙峋,能不能扛得動東西還未可知。
顧淮擼起袖子,率先把東西抗到了自己肩上,然後穩穩地把東西放在了過道裡。
當著一眾看熱鬧的鄰居的面,顧淮對王木匠說:“就在這裡裝!”
王木匠看著眼前的一圈人,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旱煙:“小後生,你確定?在這裝好了可就拿不進去了。”
顧淮也不多問,直接上手掀開了白布。
“呀,這是——”
“這是床?”
等幾塊白布全部掀開以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塊精雕細琢的木板和床構架。
只是隨便看一眼,就知道這架勢絕對不會小。
眾人驚歎:“哦豁!這床真大!”
隨後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站在一旁板著臉的顧淮,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心道:顧同志這身軀,也難怪要這麽大一張床,也不知道這大床睡起來是個什麽滋味?
看熱鬧的女人們則悄悄紅了臉。
顧淮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頂著旁人異樣曖昧的目光,迎著安裝工人進了家門。
等整張床安裝完畢,一張龍鳳呈祥、花開富貴的雙人床,呈現在顧淮眼前。
這床到底有多富貴呢?先不說它通體暗紅泛著油潤的光澤,就說這床頭靠背,遠看它是一幅栩栩如生的蝶戀牡丹圖;近看,它便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離得近了,你甚至能感覺自己置身於洛市行宮的花園裡,欣賞著名貴的牡丹園。
王木匠笑眯眯地拿著單子遞給顧淮。
顧淮接過一看,上面果然龍飛鳳舞地寫著宋知時三個大字,彰顯著少年人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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