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慌張大喊:“沒、沒有,冤枉啊,我冤枉啊——”
雷慶國輕蔑一笑,三下五除二把人給綁了:“哼,冤不冤枉去了派出所再說!”
司機被雷慶國一路拖到卡車後座,一邊嘴裡還喊著:“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褚同志朱同志,你們幫我說說話啊。”
眾人都未出聲,比起這個司機,她們顯然更相信解放軍同志。
一場鬧劇至此落下帷幕。
張方毅喊了一句:“全體都有——”
“列隊——”
兩輛車上所有的解放軍整齊劃一地排成兩列。
“跑步前進——”
雷慶國把司機安置好,小跑到眾人面前:“你們上車吧,我們把你們送回去。”
一直默默旁觀的朱露莎看了兩人一會兒,認出了他們是上次建軍節演出,被她叫住打探消息的人,好像是顧淮的朋友,於是問:“這方便嗎?我們不在一處啊。這車載上我們,其他同志怎麽辦?”
雷慶國也覺得眼前這姑娘怪眼熟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說:“沒事,照顧女同志,讓他們跑回去。我們本來就是下鄉拉練的,這樣才能更好地鍛煉身體。走吧,天寒地凍的,我們先送你們回去。”
姑娘們早就凍得不行了,聞言只能乖乖爬上了卡車。
雷慶國叫來一人:“小李。”
“到!”
“你負責把車修好,開回去。”
張方毅見他安排得僅僅有條,忍不住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應對地不錯。”
省城
吃完晚飯,大家都各自回宿舍休息了,宋知時這才想起來,他好像……沒有被安排宿舍吧。
李小乙得知情況,爽朗一笑:“沒事兒,你去我那裡湊合一晚,明天我幫你找團長。”
“你那一個宿舍幾個人?”
“八個啊,怎麽了?”
陝甘煤礦文工團男舞者少,宋知時住的是三人間,饒是如此,他還要忍受來自彭素濤的臭襪子攻擊和周和平的打呼嚕攻擊。
而這邊李小乙宿舍的居然是八人間,宋知時感覺自己腦海裡已經有味兒了。
“不用,太叨擾了,我去住招待所住一晚吧。”話音剛落,他才想起來朱芳婕走之前跟他說房間已經退了。
李小乙怎麽會看不出宋知時的想法,又好氣又好笑地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嘿,你還挑上了,招待所一晚上得好幾塊錢吧,省點錢買點肉吃不香嗎?別磨嘰了,來吧。”
走在路上,宋知時企圖做最後的掙扎:“你們都是八人間嗎?”
李小乙想了想說:“基本都是吧,除非那個團男同志很少,如果是雜技團那種,十二人一間宿舍也有可能。”
十二人間……
宋知時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哪個團男同志少,就把我插那裡唄,反正我也不是常駐,一個月就走了。”
李小乙摸了摸下巴:“據我所知,曲藝團虞師兄是單人間,歌唱團周師兄也是單人間,剩下的最少也得四個人起步。他們一個是虞老先生的孫子,我們文工團的台柱子,一個是周師長的兒子,還獲得過全國歌唱比賽金獎,你要是能說動他倆,你可以住過去。”
宋知時忍痛轉身:“……那我還是住招待所吧。”
讓他擠八人間,他寧願幕天席地。
“誒誒誒,別啊,”李小乙見他來真的,趕緊把人攔住:“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你現在出去太危險了,這樣吧,我看看有沒有空置的房間給你找一個,就是可能會有點冷。”
宋知時感動得不行:“冷點就冷點吧。”
李小乙從宿舍東拚西湊到一床被褥,帶著宋知時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房間。
“唉,還好我還有幾分薄面,不然根本拿不到鑰匙。唉,你說你,跟個大少爺似的,這生活作風可不行。”
剛打開門,一股帶著灰塵的腐朽味撲面而來。
李小乙機靈地上前打開窗戶:“沒事沒事,通通風就行了。”
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室內有兩張鐵架子,看樣子以前是個四人間,上面有一些木板,除此以外空無一物。
李小乙一拍腦袋:“哎呀,我忘了,這個房間沒有燈,我一會兒幫你去借個煤油燈,你就將就一晚吧。”
宋知時此刻隱隱有些後悔:“這房間怎麽寧願空著也不給你們住啊?”
李小乙答:“這我就不知道了,一切都聽團裡的安排。”
宋知時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真不知道?”
李小乙後退了兩步:“真、真不知道。”
宋知時繼續追問:“可是你的語氣告訴我不是這樣的,等等,這裡該不會有……”
正說著話,一道刺骨的西北風吹了進來,室內溫度驟降,順帶把窗戶吹得“砰砰”響。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為什麽他們感覺有些滲人呢?
這時一道幽幽的男聲,從他們背後響起。
“你們……在這裡幹嘛?”
“啊——”
兩道驚恐的男聲爭先恐後地打破了寂靜的夜晚。
來人沉默了一會兒,等他們喊完才道:“是我。”
宋知時回頭一看,眼前這個如月下妖精般的男子不是虞蘭疏又是誰。
李小乙撫摸著自己受驚的小心臟:“虞、虞虞師兄,怎麽是你?”
虞蘭疏掃了兩人一眼:“我住隔壁,聽見這裡有響動,就過來看看,你們在這裡……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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