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在這裡短暫見一下吧,然後趕緊走。”
“好的,謝謝同志。”宋知時道了聲謝。
尹朗月已經迫不及待地心疼地走上前。
宋知時想著兩人應該有不少話要說,而他也並不感興趣,便識趣地先出去了。
不一會兒,尹朗月出來了,看樣子心情輕松了不少,臉上還隱隱有淚痕。
宋知時有些奇怪,便問她案情如何了。
“這些我也不清楚。只是敏芝這丫頭我認識她十年了,她雖然心高氣傲了點,但倒也不至於去殺人。”說到這裡,尹朗月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個寫舉報信的人實在可惡,要是讓我抓到了,一定要給ta記個大過,不,是開除!”
宋知時不知道賀敏芝說了什麽,讓尹朗月完全相信她是無辜的。但他卻明白尹朗月此舉完全是為了挽回賀敏芝和歌舞團的聲譽。
兩人沿著小路一路往外走,迎面走來了一位保養得宜的中年男子。男人個子不高,戴著一副老舊的眼鏡,有些像舊時的老學究。
宋知時對他的身份當下便有了猜測。
男人朝尹朗月點了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便步履匆匆地進入了室內。
尹朗月給宋知時解釋道:“哦,剛剛那位是敏芝的父親。
“我聽說賀師姐的父親是歷史學家?”
“對,他就是賀頊賀教授。”
果然是他。
“怎麽了?”
“沒什麽,咱們回吧。”
大巴車上,宋知時的腦海裡忍不住在回想剛剛跟賀頊碰面的那一瞬。
原來他就是劉朔墓挖掘的主導人,也是他把顧福實他們幾個關在村裡,險些害了一條人命。
等等,劉朔墓?
宋知時感覺有一道靈光從腦海裡劃過。
當年敵方一手策劃了那場慘無人道的煤礦爆炸案,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大家都以為他們的目標是竊取煤炭資源資料。
可是後來想想,商陽煤炭資源雖然豐富,卻遠遠不及周邊幾個省市,還犯不著敵方派遣那麽多間諜過來,鬧那麽大動靜。
因為一直沒有新的線索出現,爆炸案的凶手也始終抓不到,此案便成了一樁懸案。
可如果不是為了煤礦,那商陽本地還有什麽是珍貴又值得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的東西,那不就是劉朔墓嗎?
而事實上,從顧福實被關,宋知時和顧淮四處奔走,到兩人回顧家村省親,經過一年的時間,他們才知道75年那場所謂的“地震”其實是一起大型的盜墓活動。
因此,第二年賀頊組織挖掘劉朔墓的時候,那裡已經被盜了個乾淨。
也就是說,當年的爆炸案,很有可能是敵方為了吸引我方的注意力,故意為之。
聲東擊西?
不論是什麽,敵方都成功了。他們偷走了中華最珍貴的文物,而劉朔作為漢皇帝唯一的同胞兄弟,當時唯一的洛安王,其陪葬品之價值,不可估量。
那麽問題來了,劉朔墓在當地一直只是傳說,誰也不知道具體方位,盜墓賊又是如何知曉具體方位,甚至瞞著那麽多村民,偷偷把文物運走的?
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探聽到的。
敵人究竟在這片大陸潛伏了多久?
他們又知道多少內幕?
有沒有其他珍貴的古墓群同樣遭此毒手?
想到這裡,宋知時驚覺,初春的天氣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樁樁一件件,完完全全就是一環扣一環。
至於這其中的鏈接,還缺乏一個關鍵性的人物。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冥思苦想幾年的事情,可能一個靈光乍現,就會突然想通。
這一次,宋知時學聰明了,他把自己遇見賀頊的事情和一些猜測原原本本告訴了顧淮。
“顧伯父雖然愛貪小便宜,卻也不過是個沒什麽文化的農民,把罪名推到他們身上,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知道他們不是盜墓賊,這也太離譜了。”
“不,你想得太簡單了。”顧淮搖了搖頭:“如果當時我們沒能及時製止這件事,那麽他們很有可能在考古活動結束以後,被送到當地公安機關,有賀頊等人的人證在,又有那幾個泥偶作為物證,我爹他們幾個又什麽都不懂,便是讓他們直接認罪都很有可能。而他們面臨的,大概率就是死刑了。”
聽到這裡,宋知時更加後怕,他忍不住出氣道:“賀頊冤枉你爹是盜墓賊,如今他的女兒也被人舉報殺人,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這當真是天理報應嗎?”顧淮突然開口。
宋知時有些緊張:“怎麽說?你什麽意思?”
顧淮垂眸:“沒什麽,還是等結果吧。”
幾天之後,根據疑罪從無的法律條例,加上賀家的施壓,賀敏芝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這下宋知時有些看不懂了,那個舉報人既然要舉報,不應該附上證據嗎?
如果是胡說,那就是完全的汙蔑和冤枉,除了鬧一通,潑賀敏芝一盆髒水以外,舉報人又能得到什麽?
ta會不會因為妨礙公務受到懲罰呢?
不僅宋知時,其實也有不少人是這麽想的。不過人能放出來總是好事,尹朗月為了表示重視,大張旗鼓地喊了不少人去門口迎接賀敏芝,又派人去找了記者,準備來個澄清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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