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幕場景,宋知時感到格外熟悉,他不由自主地問:“這是哪裡?我們要去哪裡?”
“這裡是三河匯流的地方,再過去是漯陵原了。”
“漯陵原?”
“傳說洛安王劉朔的漯陵就在這裡,因此而得名,又因形似鼉頭,故也被稱為鼉頭原。”
“鼉是什麽?”宋知時不受控制地問。
“鼉就是鱷魚。你看那山頭像不像鱷魚的腦袋。”
“像,很像。”
原來這裡是洛安王劉朔的墓,這可是一座漢代就流傳下來的超級大墓!
原來這一切一切的早就有了暗示,而他才剛剛想起這些!
宋知時猛然驚醒,卻發現什麽大巴車,什麽鼉頭原,什麽三河匯流通通不見了,世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不,不要啊——”
宋知時滿頭大汗地睜開眼睛,入目是熟悉的房梁。
“少爺,你終於醒了!”
宋多被宋知時猙獰的表情嚇壞了,顫顫巍巍地上前扶人。
乍一看見許久不見的宋多,嚇得宋知時以為自己又重生了,再環顧四周,發現還是在他跟顧淮的出租屋裡,這才放下戒備。
宋知時問:“宋多?你怎麽在這兒?”
宋多委屈道:“我畢業了,沒地方可以去,只能來投奔您了。”
“什麽時候來的?”
“就昨天晚上,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病倒了。少爺,我不在你身邊,你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說到最後,宋多話語裡已經染上了哭腔。
宋知時這才意識到自己把一個未成年扔在河洛讀書有多殘忍,無論如何這是老管家的孫子,也就是他的家人,是他的責任。
想到這裡,宋知時不免覺得有些慚愧,聲音也放緩了說:“沒有的事兒,我就是太累了。既然來了,你就留下吧。對了,我睡了多久了?”
“昨晚到現在吧。”
“顧淮呢?”
“他去學校請假了。”
宋知時簡單地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剛剛那個夢讓他此刻頭痛欲裂,根本沒有精力去糾正宋多的稱謂問題。
宋知時掙扎著要下地,卻被宋多攔住了:“誒,少爺,你想幹嘛?
宋知時伸手:“給我紙筆!快!”
剛剛那個夢實在是太逼真了,夢裡的細節和所有的思考,解決了他當下一大半的困境。而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夢記下來,防止遺忘。
宋知時在紙上把所得到的信息全部記錄了下來,越寫他越感覺自己接近真相。
那個答案似乎就在前方,呼之欲出。
在寫完滿滿當當一張紙以後,宋知時感覺渾身為之一輕。
當務之急還是得找人疏通關系,先把顧淮的養父救出來。
宋多拿著熬好的粥過來,卻看見宋知時整理好衣服準備出門了。
“少爺,你這才剛好就要出去嗎?”
“嗯,我去大姐那一趟,跟她商量點事兒。”想了想,宋知時又道:“你跟我一起吧,正巧大姐生了孩子,你還沒見過呢。”
宋多滿心歡喜地答應了。
宋知時看他還是一副少年般純稚的模樣,心裡驀然一軟。
在去宋知意家的路上,宋知時開始思考如何營救顧福實這件事。
說實話,顧福實受傷純屬貪小便宜自找的,可他畢竟是顧淮的養父。雖然這當爹的做得不合格,但也比他自己的親爹靠譜很多了,作為養父還把害死妻兒的顧淮養大。如果他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現在人家家裡人都求上門了,他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關鍵是首都離河洛又何止千裡之遙,他實在是有心無力啊。昨天回來以後,他就一直想著如何跟顧淮交代這件事,想著想著不知怎麽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那麽……奇怪的夢。
考古隊……首都的專家……姓賀……
想到這裡,宋知時率先下了車。他交代了一下宋多在原地等自己,自己向著歌舞團跑去。
到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宋知時還很躊躇,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找賀敏芝幫忙,也不確定自己找的人對不對。
但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如果顧福實沒有得到及時救治真的去了,以顧淮這般重情義的性格,估計會懊悔終身吧。
而他真的不希望顧淮再受傷了,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他也要抓住。
看見賀敏芝的到來,宋知時直接開門見山就問了。
“你父親叫什麽?”
“你問這個幹嘛?”
“回答我,他叫什麽?”
“賀頊,怎麽了?”
果然如此,這個世界也太小了。
宋知時一面感慨,一面慶幸。
見賀敏芝還一頭霧水,宋知時不得不放低姿態問她:“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賀敏芝聞言雙手抱胸,冷哼一聲道:“我記得某人好像不久之前才說過我倆之間不要再有來往吧,宋同志?”
看著賀敏芝似笑非笑的表情,宋知時也知道自己理虧,他強笑道:“是我食言了,對不住。老規矩,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只要不是違法犯罪的事情就行。”
賀敏芝聽宋知時這麽說,心中微微訝異,不得不說這個條件確實很讓她心動。思索再三,她還是答應了:“可以!你說說你要我幫什麽忙?”
“替我給你父親打個電話,請他通融一下,放個人出來。”說著宋知時把商陽古墓的事情托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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