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感慨一句,時也命也,他還真沒別的可說了。
但宋知時很快就不再嫉妒了。
顧淮是新生,肯定不能脫離集體擅自行動,所以第一年是一定要住宿舍的。
後世的華清大學,那宿舍條件可謂是全國頂尖,但如今也不過只能提供八人間和十二人間。
雖然以全國人口來看,工農兵大學生十分稀少,首都目前一共有七所大學在招生,每年新生也不過萬人左右。但華清大學今年有兩千名左右的新生,加上前幾屆的學生,那數量就不可小覷了。而且,華大工農兵學員的師資力量很雄厚,基本上教職工是學員數量的倍數,這就導致了一個尷尬的場面,那就是人太多,宿舍不夠住。
顧淮和宋知時來得早,搶到了為數不多的八人間。
他們去的時候,宿舍樓道裡裡外外擠滿了人。
宋知時打眼望去,烏央烏央全是人,耳邊還充斥著各地五花八門的方言,跟個菜市場似的。
這樣的地方別說住一年,住一天他都受不了。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顧淮的床位,還好是個下鋪,睡覺安全一些,不至於掉下來。
顧淮二話不說直接脫了外套開始乾活。經過常年累月的訓練,他的背部肌肉寬闊厚實、溝壑分明,每一塊都像雕刻出來似的好看,荷爾蒙簡直要溢出屏幕了。
宋知時想上前幫忙,直接被顧淮攔下來。
“我來就行,你歇著吧。”
第105章 紛爭
就這樣,顧淮在一旁收拾,宋知時卻坐著休息,以至於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他才是那個“大學生”。
宋知時也不好一個一個去解釋,只能起身出去轉轉,畢竟他啥也不會乾,在這裡幫忙也純屬幫倒忙。
路過小賣部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這次搬家很多日用品都被送人了,包括牙膏牙刷毛巾之類的,要是不買的話,明天顧淮就只能不刷牙去參加開學典禮了。
華清大學自帶的小賣部裡的日用品還挺齊全,而且價格公道劃算,應該是考慮到來讀書的學生都不富裕。
宋知時隨手拿起一支牙刷看了看價格標簽,是一毛五的,除此之外還有一款是三毛五的,一毛五的毛太硬,顧淮之前用的就是這種便宜貨,他都唾棄幾百遍了,這次正好給他換點新的。
於是,在售貨員驚詫的目光中,宋知時直接抓了一把牙刷。
100克的白玉牙膏才三毛錢,來五支!
蜂花牌的檀香皂,老國貨了,可以用來洗臉,一塊肥皂才五毛錢,來兩塊!
拿完香皂,宋知時又看見了上海藥皂,這個也不錯,正好用來洗身體,完美!
還有兩塊錢一罐的友誼雪花膏,這首都冬天的寒風可不是蓋的,直接來兩罐用來擦臉!
擦了臉怎麽能不擦手呢?八毛錢的蛤蜊油也值得擁有。
宋知時邊掃貨邊感慨:首都不愧是首都,想買什麽都能買到,比當年在部隊托范師傅帶個東西方便多了。
售貨員大概被宋知時的舉動嚇到了,畢竟這個時代的學生大都家境貧寒,學費都是全免還得領國家補貼,很少有這麽奢侈的,可眼前的少年卻眼睛也不眨地專挑貴的買。
能在華清大學做售貨員,基本都是關系戶,可她卻從來沒有看見哪個學生那麽大手筆的。
而且也不是很熟悉,經常來買東西的學生她都有點面熟,由此可見此人應該是這一屆的新生。
宋知時從來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看完日用品他又去看了一下其他的東西。
可惜這裡到底只是個小賣部,跟外面的百貨商場還是比不了,什麽衣服鞋子都只有最普通的款式。
宋知時又拿了幾個搪瓷盆、搪瓷碗,還有暖水壺,就直接過去結帳了。
別看東西買了不少,實際上才花了不到兩張大團結。
結完帳宋知時興高采烈地回了男生宿舍,一路上收獲目光無數,他也渾然不在意。
顧淮被宋知時手裡的大包小包給驚住了,挑了挑眉道:“買那麽多?”
“是、是啊……”
“確定用得完嗎?”
宋知時這才想起,顧淮最討厭的就是浪費,於是他趕緊解釋:“也不全是給你的,我也是要用的。你看這個牙刷,三個月就要換一次,所以我才買了那麽多,硫磺皂可以洗身體,這種檀香皂可以用來洗臉,我買了十條毛巾,我們一人五條,分別用來洗臉擦手擦身擦腳……你不知道,華大小賣部的東西比外頭便宜多了,反正都要用,不如多買一些,能省一點是一點。”
最後,宋知時總結道:“所以,這些都是很劃算的。”
“就你有理!”顧淮無奈地笑了笑,如數接過。
他跟宋知時生活多年,自然明白這就是對方的生活方式。
兩個人在一起要過得長久,就得彼此包容,尊重對方。家屬院劉秀梅嫂子的話,他一直都記得。
只是顧淮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也能。
“切,資本家。”
一道小聲的嘲諷傳入兩人的耳朵。
宋知時尋著聲音望去,果然瞧見顧淮對面的床鋪上一個小矮個正一臉鄙夷地看著兩人。
小矮個名叫孫友國,他本是下鄉知青出身,下鄉的地方就在首都郊區,由於本人極愛鑽營,加之有些文采,就被所在的鄉鎮推選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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