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那他去哪裡了?”
“小乙,這樣,你去門衛大爺那裡借幾個手電筒,然後去咱們隊找幾個男同志跟我一起去找人。”宋知時火速安排好了一切。
別看他嘴上安撫著李小乙,實則心裡比誰都急,因為他知道虞蘭疏眼睛不好,很怕天黑路滑,他在哪裡摔倒了都沒人知道。
兩人一邊走一邊繼續商量,宋知時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對虞蘭疏了解還是太少了,興許人家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沒回來呢。
“他會不會是跑親戚去了還沒回來?”
“你忘啦,虞師兄不是本地人,省城根本沒親戚。”
宋知時的腳步一頓:“沒親戚?那他過年怎麽過的?”
“我也是聽說,年三十虞師兄都會去牛團長家裡過年,之後的時間嘛,基本都待在宿舍。”
兩人走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春雨綿綿,遮擋住了宋知時的視野,等到練功樓的時候,他身上已經全然浸透著一股子的涼意。
李小乙人緣好,在幾個舞蹈隊基本都是一呼百應的存在。加上虞蘭疏也算是省文工團的台柱子,一聽人不見了,不少已經睡下的男同志都起身加入了尋人隊伍。
“你們過完年有看見虞師兄嗎?”
“沒有。”
“我也是昨天才回來。”
“我們又不是一個團的,也不是宿舍的,平時很少遇見的。”
一句又一句的不知情,讓宋知時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也就是說虞師兄具體什麽時候走的,大家根本就不知道是吧。”
宋知時了解的虞蘭疏,雖然年紀不大,但一向懂事知禮,不是那種一聲不吭就擅自離崗的人,所以他還是傾向於人在團裡。只是他們十幾個人分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十幾個男同志一齊呼喊,這動靜不可謂不小,很快文工團好幾個練功房變得燈火通明。
一隊上下也被全部集合在一起,所有人都被曲藝團團長叫出去挨個問話。
宋知時帶著滿身水汽回到練功房,立刻有跟他關系好的女同志上來同他通氣。
“說是整個團都問了,沒人看見他,看來是真不在團裡了。”
“該不會有事吧。”
“不會吧,虞師兄那麽大個人了,能有啥事兒啊。”
“誰說的,虞師兄過完年才十九,比咱們都小。”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讓宋知時更加煩悶。
這時,他目光所及,看見一位身材婀娜嫋嫋的姑娘正在跟邊上的女同志哭訴。
李小乙注意到他的視線便向他介紹:“這是曲藝團的鄒文鶯師姐,今天就是她找我的。”
宋知時屏息凝神,果然聽見鄒文鶯在說虞蘭疏的事情。
“我元宵前就回來了,說真的,確實是好幾天沒看見蘭疏了。今天是正式訓練的第一天,下班點名才發現他人不在。都怪我太粗心了,沒早點發現他。”
“文鶯,這怎麽能怪你呢,他那麽大個人了,出門也不打報告。”
“就是,大晚上的,人都睡了,還把咱們叫過來問話,好像誰要害了他似的。他虞蘭疏有那麽重要嗎?”
幾人說完便是一頓嘻嘻哈哈,宋知時聽得心頭升起一股無名的火,對鄒文鶯避重就輕的態度很不喜。
虞蘭疏突然不見這件事在團裡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很快趙姝韻帶著得意弟子冷若梅來了。
沒過多久,歌唱團團長沈芸也來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高瘦的青年,面容看著倒是清俊無雙,只是一雙陰鷙的雙眼卻暴露了他此刻心緒不佳。
宋知時雖然隻呆了半個月,卻也知道沈芸跟趙姝韻不對付,所以他來的第一天才會面對趙姝韻的“審問”,現在的他對歌唱團的人都避而遠之。
趙姝韻一來,先是關切地問了一下情況。
鄒文鶯啜泣了兩聲:“我們已經加派人手去附近找了,要是實在找不到就只能報警了。”
趙姝韻又問宋知時:“知時,你是蘭疏室友,應該跟他比較熟吧,想想他會去哪裡。”
“趙團長,我、我也不知道。”宋知時慚愧道,他要是知道,也不會在這裡乾著急了。
壞消息接踵而至,曲藝團出去的男同志回來說,他們找了十幾裡路,根本沒有找到人。
鄒文鶯聽完崩潰大哭:“虞師弟到底去哪裡了?都怪我,是我沒有看好他,他在省城又沒有親人,根本無處可去,大晚上的他能去哪呢?”
表面上鄒文鶯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實際上話裡話外就是怪虞蘭疏不守紀律。
宋知時冷眼看她,卻也無可奈何。
這時,沈芸身邊的青年開口了:“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突如其來的詰問讓鄒文鶯一噎:“我說都怪我沒有好好看著他。”
青年搖頭:“不是這句,是上一句。”
鄒文鶯說:“我說他、他沒有親人,根本無處可去。”
聽到這句話,青年“唰”地站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在哪裡了。”
曲藝團團長牛健民第一個問:“蘭疏在哪兒?”
青年看著滿屋子的人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了:“應該在他爺爺那裡。”
“爺爺?虞庭生不是早就死了嘛?”
“就是啊,什麽意思?”
有人小聲議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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