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這一疊照片,把他的臉打得生疼。
人家哪裡是不接觸,看這照片的接觸頻率,這怕不是十天有八天得聚一次吧?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那麽問題又來了,這照片到底是誰寄給他的?
盯劉愛民這事兒只有自己跟小宋同志兩個人知道吧,如果小宋已經另外找人調查或者自己找到了證據,為什麽又要寄給他?而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又能有誰在幫他?
那個人不但盯了劉愛民好幾個月,還拍了下來。
乖乖,這得有多厲害啊?
還有相機,這年頭有這玩意兒的可不多啊。
可邱順成轉念又一想,自己在盯劉愛民,那個人則盯著自己……
一想到這些,邱順成就感覺自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把手插進上衣口袋,又不小心摸到了一張紙條。
這張紙條是當時從照片裡掉出來的,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隻說自己沒有惡意,已經幫他調查出來了該女子的身份,希望他看見證據以後在下周周三帶著宋知時去某地蹲點,另外不要把照片給宋知時本人。
邱順成撓了撓腦袋,他完全想不通對方為什麽不直接把照片寄給小宋同志,而是要通過自己。而且看他的文字,對方隻想做個神秘人,甚至功勞都給了自己。
這究竟是圖啥呢?
而且字條並不是手寫的,是報紙上剪裁下來的文字,原諒邱順成沒見過世面,他長那麽大都沒見過這麽謹慎的人。
情感上他很想把事情立刻告訴小宋同志,可心裡卻有一道聲音告訴他,要按照字條主人說得去做,邱順成不敢違抗,生怕出什麽事端。
到底該怎麽告訴小宋呢?
邱順成感覺自己頭都快想禿了,沒想到機會來得那麽快。
定下節目以後,顧淮班裡立刻報了上去,學校估計也覺得挺稀奇的,畢竟還沒見過一群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跳舞的,立馬就通過了初選。
廣場舞的要義就是和諧統一,這樣才有美感,這裡不僅僅是指舞蹈,還有服裝。
一聽說要定製統一的服裝,顧淮班裡直接炸開了鍋,大家的反應比宋知時想象中的還要激烈。
“還要定做衣服嗎?這麽正式?”
“這可是校慶,可不得正式嗎?”
“一套衣服要不少錢吧,學校會補貼嗎?”有人憂心忡忡。
“說起來,我長這麽大都沒穿過新衣服呢……”有人躍躍欲試。
“我能不能退出啊,我爹娘兄弟供我讀書也不容易。”更有人準備打退堂鼓。
宋知時沒想到整個籌備過程如此順利,居然卡在這一環節,但是一想到這是缺衣少食的70年代,他瞬間又明白了。
現在大家上大學靠的都是學校的生活補助,自己過得都緊巴巴的,怎麽可能額外掏一筆錢來購置表演用的服裝。
而他雖然有錢,但卻不能出這一筆錢,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啊。
到底是他太異想天開,想了個不切實際的餿主意。
可是節目已經開始練習,難道就這麽半途而廢了?
大不了……宋知時一咬牙,大不了他就回歌舞團借衣服好了。
這時,一道沉著冷靜的男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大家安靜,我能理解諸位對於這筆支出的擔憂,這件事我會解決。”
孫友國率先跳出來諷刺:“怎麽解決?你自己掏這筆錢嗎?”
很快又有人跟著附和:“就是,一件衣服算20塊錢,咱們班可是有30位同學,算下來就是600塊錢,有人想充英雄,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
破船還有三千釘,雖然孫友國在宿舍人緣不怎樣,但是顧淮成績太好,班上總有看不慣他的人,於是這樣的人就跟孫友國混到了一起。
顧淮掃了他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林同志算數不錯,下次考試應該不會不及格了。”
此言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幫孫友國說話的那位學生,立馬臉漲得通紅,再也不敢胡亂插嘴了。
顧淮說會解決,宋知時絕對相信。
那麽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去哪裡訂購一批又便宜又好看又統一的服裝呢?
邱順成適當地提醒他:“你怎麽忘了,我就在紡織廠啊,我們有一個車間可以做衣服,就是不太好看。”
宋知時渾然未覺這是個鉤子,興奮道:“是啊,我怎把這個忘了,邱哥,你可真是幫大忙了。”
“嗨,這有什麽,一直都靠你在幫我們班出謀劃策呢……我們廠吧,不做私人的小單子的,都是根據政府機關下派的任務做衣服的。所以,我還得跟廠裡的領導溝通一下。”
“是是是,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呢?”
“擇日不如撞日,就周三吧,我跟工廠師傅說一聲,讓他給咱們算便宜一點。”
“行啊,正好讓我大哥帶我們一起去。”
宋知時敲定得太快,邱順成想反駁都來不及,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周三很快就到了,宋知時一下班沒吃晚飯就直奔紡織廠。
顧淮跟邱順成已經等待多時了。
顧淮告訴他:“服裝費用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宋知時大喜:“那麽快?”
邱順成點了點頭:“顧哥一出馬,小問題。”
顧淮又說:“回去細說,服裝設計稿帶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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