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裴檸又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跑去洗手間,出來時,發現走廊盡頭的書房還亮著燈。
裴檸循著光亮走過去,推開一點門,傅沉延正坐在書桌後面,凝眸看著屏幕。
男人看樣子已經回家有一會兒了,家裡暖氣很足,他隻穿了件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
傅沉延看起來還在工作,聽到門口的動靜抬起頭。見到來人,他微微一愣。
裴檸這一天被動的接受了太多,裴峰的步步緊逼,母親去世前的真相,所有一切落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此刻看到傅沉延,他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委屈。
於是裴檸沒有說話,徑直跌跌撞撞走過去,一下坐到傅沉延大腿上,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他難得主動投懷送抱,然而對象沒有任何反應,甚至表情看起來有點怪異。
裴檸清醒了幾分,順著傅沉延的目光,他轉過頭,看到開著的電腦。
屏幕上是一個還在白天的會議室,裡面坐了七八個人,全都一種無比震撼的目光,看向前方。其中一個金發藍眸的外國人直接嘴張成了O型。
這是一個視頻會議。
他們顯然也能看到這邊發生的,而自己方才在眾目睽睽下,撲到了傅沉延身上。
裴檸慢半拍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幾乎是瞬間清醒過來,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脖頸。
他當即要起身,誰知傅沉延一隻手繞過他放到桌上,不經意間把人圈住。
傅沉延在電腦上迅速操作兩下,關掉了攝像頭。
他調了一下耳機,隨後對著麥克輕咳一聲,若無其事道:“繼續。”
裴檸掙扎著要起身,然而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整個人被傅沉延牢牢禁錮在懷裡。
某人還很貼心地把耳機換成了外放,裴檸臉紅得快爆炸,依舊被迫跟他一起聽完了整場匯報。
結束以後,裴檸臉貼著傅沉延胸口不肯起來,假裝自己是鴕鳥。
從傅沉延的角度,能看到他蓬松卻柔順的發絲,白皙修長的四肢纏在自己身上,從方才開始,就弄得他有些心猿意馬。
傅沉延捏了捏他的臉頰:“還不起來?”
裴檸悶悶的聲音傳來:“我睡了。”
傅沉延沒忍住,很低地笑了兩聲。
笑聲引起胸腔振動,裴檸耳朵又開始發麻,最終還是自己抬起了頭。
“你剛才…對不起,我不知道。”他道。
傅沉延拍了拍他:“沒關系,在國外的一個分公司匯報。”
裴檸糾結了一陣,開始指責他人:“你怎麽不提醒我啊?”
傅沉延手在他身後摸著頭,極像是在給貓咪順毛。
他實話實說,“沒想到你會突然過來。”
興許是晚上喝了酒的原因,裴檸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身上的溫度也比平時高些。他明明還在因為剛才的事害羞,看過來的眼神卻直白又熱烈。
裴檸忍不住碎碎念:“我過來你也沒說呀,那麽多人都看到了,怎麽…唔”
傅沉延低頭,將他未說完的話堵了回去,又按著人親了許久。
因為缺氧而分開的時候,裴檸喘了好了一會。
“傅沉延。”他終於想起了自己要說什麽。
“我們這段時間先離婚吧。”
話音落下,書房的空氣流動仿佛都停滯了。
傅沉延難以置信地眯了下眼:“你說什麽?”
裴檸剛被吻得唇瓣發腫,腰也被他揉紅了,現在他就頂著這副模樣,跟還抱著他的人說要離婚?
裴檸將裴峰來找自己的事告訴了傅沉延,解釋道:“對外說離婚也可以。我們在一起,他們就總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肯定會給你添麻煩的。”
傅沉延挑眉:“就為了這個?”
他頓了下 ,說道,“這些對我完全構不成威脅,理由駁回。”
“不是的。”裴檸正色了幾分:“我想和裴峰打官司。”
裴家已經氣勢大落,但明顯還沒到絕境。
駱曉卉和裴峰接連讓他去求傅沉延,說明在他們潛意識裡,依然把傅家當成救命稻草。
傅沉延並不會幫他們,但裴家佔著姻親這個身份,被逼急了,以他們厚顏無恥的程度,難免會借此做些什麽。傅沉延是能解決,但最好的解決還是乾脆別發生。
而且…他下一步的目標裴任,是他的父親。那樣難堪的家庭,他實在不願意赤裸裸地攤在喜歡的人面前。
這是他和裴家之間的官司,傅沉延即便要幫他,也不應該是以被牽扯進來的方式。
“等結束以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傅沉延定定看了他一會。
大概因為很早就獨立,裴檸極少去依賴別人,結婚時就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處理所有的事情。
他既無奈,又心疼。
良久,傅沉延才問他:“你想怎麽做?”
裴檸想了想:“總之,讓他們明確知道你不會管就行。”
他被傅沉延接連干擾,已經忽略最開始說的是離婚了,裴檸說著說著,又困得哈欠連天。
眼見他又閉上眼睛,傅沉延搖搖頭,將人打橫抱起來,回到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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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檸前一天沒回公司,到底還是讓裴峰有些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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