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謹文:“那我現在讓他們送去?”
裴檸忽然想起什麽:“鍾總,我看到準備室門口有個監控,不如調一下看看?”
鍾謹文摸摸腦袋:“可以是可以,但我記得那個是對著準備室的。”
裴檸剛要說什麽,傅沉延忽然開口,意味不明地問:“你真的要看?”
裴檸:“萬一拍到了呢,還能多個證據。”
傅沉延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最後只是道:“那就看吧。”
幾人進了別墅的安保室,可見鍾謹文對這邊真的沒上過心,準備室門口那隻監控的范圍很廣,最上方剛好能看到馬場入口的一部分,而且很清晰。
保安解釋道:“之前的是看不到,後來換掉了。”
鍾謹文皺眉:“什麽時候換的?”
保安猶豫著往溫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是前一陣子,鍾總帶這位先生來,後來沒兩天就換了。”
鍾謹文僵了一下,今日第一次正面對上溫向年的視線:“我爸還帶你來過這兒?”
溫向年似乎早有預料,道:“邀我喝茶。”
鍾謹文別過頭,輕嗤一聲。
“再往前一點,就從人聚過來的地方開始。”裴檸及時出聲,打斷了二人間暗流湧動。
因為角度問題,系韁繩的位置剛好就是錄像的邊緣。
鍾謹文隨手將繩子系上以後,便離開了鏡頭內,只能從人說話的方向和音量判斷他在旁邊。後來他似乎走遠了些,沒注意到羅向輝靠近的小動作。
羅向輝先觀察了一會棕馬的狀態,見它一直有些躁動不安,才不動聲色的靠近了些。
“停。”裴檸忽然道。
保安按下了暫停鍵。
裴檸愣愣盯著屏幕。
棕馬搖頭晃腦的,將繩子扯遠了些。羅向輝整個人只露出下半身,能看出他背部緊貼著護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令裴檸驚訝並不是他。
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看向羅向輝所在位置的人至少有三個,其中一個甚至可以說是目睹了全過程。
不過下一幀當中,他們沒有人製止,其中一個默默躲到了旁邊,看到全程的那個,甚至用幸災樂禍的目光掃了眼眼傅沉延的方向。
“臥槽!這他媽…”鍾謹文也緊緊盯著這三人,他直接上前,將視頻快進到了孟百川詢問的那一幕。
這幾人又不約而同的,在人群中保持著緘默。
孟百川喃喃道:“難怪他不怕人。”
連一向穩重的溫向年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裴檸眼底滿是詫異:“怎麽會?”
與他們相比,傅沉延算是最淡定的那個了。
“很正常。”
鍾謹文罵了一聲,騰地站起來就要走。
溫向年:“你幹什麽?”
“老子把他們揪出來問問!”鍾謹文恨恨道。
“你準備怎麽質問?問他們為什麽不揭發羅向輝?那我替他們答,因為沒必要得罪羅家。”溫向年就站在原地,他聲音並不大,依舊喝止住了鍾謹文。
“他說的對。”孟百川說,“視頻看不到另外一邊,就算懟到他們面前,只要不想承認,能搪塞過去的說法很多。”
“就算他們承認了,然後呢?”溫向年歎了口氣:“現在傷勢最重的人是羅向輝。”
這兩人共同作用下,鍾謹文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但依舊忿忿盯著錄像。
裴檸小心翼翼看了眼傅沉延。
後者一臉平靜,裴檸甚至覺得,他好像有點無聊。
果然,傅沉延只是問:“都看完了,可以走了嗎?”
鍾謹文難得露出有些訕訕的表情,他走了過去,似乎想拍一下傅沉延的肩膀:“傅哥…”
傅沉延避開他的接觸:“還不出去?”
馬賽後有一場晚宴,雖然中途被羅向輝攪了一下,但只能算一場小事故,受影響最大的還是他本人,原計劃依舊能正常進行,其他賓客也已經回到了別墅裡。
溫向年看出傅沉延的意思,率先離開了監控室,孟百川走上前,用胳膊肘朝鍾謹文的脖子一勾,不由分說的也將他帶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裴檸和傅沉延。
“抱歉。”裴檸道。
傅沉延:“跟我道什麽歉?”
裴檸張了張口。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覺得應該說點什麽。傅沉延大概率不願意看見這一幕,尤其是在以他馬首是瞻的朋友面前。
他想來想去,最終道:“如果不是我要來…”
“來也沒錯。”傅沉延打斷他。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屏幕上的畫面已經進行到了下一段,傅沉延出現在了邊緣,羅向輝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
羅向輝特意將入口處放大,在監控的回放中,每個人的表情都被清晰的記錄下來。
擔憂的、緊張的、不屑的、冷眼旁觀的…許多張面孔的表情聚集在一起,格外耐人尋味。
毫無疑問,傅沉延是這些人之中最受關注的那個。
但他怎麽會想不到,這種關注,定然不會全部來自正面的情緒。
“你可能有一點誤解。”傅沉延道,“今天的一些人,或者說很多人,向來不歡迎我。”
“我們大多數人早就通過社交場合認識,至少看著眼熟。不止賽馬、冰球、射擊,或者別的什麽,只要有我在,他們永遠沒有發揮的余地,何況盛華在生意場上本就壓他們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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