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檸蹭了兩下,發覺不對。
鼻尖緊貼著蜜色的胸膛,眼前的人衣襟被他蹭開了大半,剩下的松松垮垮搭在身上,隱約能看出腹肌的輪廓。
再往上,形狀好看的唇,挺直的鼻梁,以及黑而濃密的睫毛一一落入眼裡。
傅沉延眉骨弧度偏後,眼瞼又狹長,這人本來就一天到晚沒什麽好表情,加上這雙眼睛,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更是又冷又傲。
但是閉上以後,攻擊性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就是純粹的好看。
之前在臨海的客棧裡,連著兩天都是傅沉延比他起得早,而且那會自己光顧著局促,根本沒怎麽注意對方。
這還是裴檸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傅沉延,連睡意都消散了些。
睡著的時候不覺得,醒來就清楚的感覺到傅沉延手臂攬在他腰後,裴檸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
沒想到來回一動,不僅沒推開,似乎還抵上了什麽東西。
他下意識坐了起來。
這個位置...都是男人,自然明白怎麽回事。
裴檸心裡直抽氣,微微移開了視線。
就在這時,身邊的人徐徐睜開了眼。
“怎麽了?”
傅沉延剛睡醒,嗓音還又低又啞,很性感,裴檸忍不住搓了下耳朵。
“沒事,我…”裴檸耳尖泛紅,四下環顧,發現鯊魚玩偶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到了地毯上。
現成的理由!裴檸上半身探出被子,“撿這個。”
因為他的動作,天藍色的睡衣被蹭到了脊背上半部分,露出下方一截瓷白的腰。他胸前塌下去,圓翹的臀自然而然被頂上來,和腿一起繃出了流暢的線條,隔著睡褲若隱若現。
裴檸半跪在床上,鯊魚剛剛撈進手裡,還沒來得及穩住身體,膝窩上方的位置就被一隻手握住,狠狠向後一勾。
裴檸短促地驚叫一聲,幾乎是整個人摔回了傅沉延手邊。
“你…”他一句話沒說完,便瞪大了眼睛。
腿根處再一次碰到了什麽,原本平息下去的感官又開始叫囂,燙得裴檸瞬間渾身僵直。
偏偏傅沉延手搭在他腰上,裴檸要起身就只能撐著他。
短短幾秒鍾,觸感竟然越發明晰,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幾乎都能想象出在腿上硌出的形狀。
空氣變得粘膩而躁熱。
裴檸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他頗為慌亂地站起來,甚至顧不上問傅沉延突然拽他做什麽。
大清早被一通撩撥,傅沉延也沒好到哪去,呼吸聲都粗了些。
“我上班,先走了。”裴檸匆匆丟下一句,逃也似的離開了臥室。
心臟跳得又快又重,好像有什麽在胸口敲個不停。
裴檸腦袋一片空白地洗漱換衣服,提褲子時指節不經意蹭過大腿,仿佛都能引起一陣戰栗。
直到一杯燕麥牛奶下肚,裴檸才將將呼出一口氣。
“小檸這麽快喝完啦,再給你熱一杯?”陳姨說著,就要去廚房裡取。
“不用了。”裴檸連忙阻止她,“沒關系,我飽了。”
陳姨:“這就飽啦?煎蛋都沒吃完呀,是不是早上沒胃口?你們昨天回來這麽晚,沒休息好吧?”
不提還好,她這麽一說,裴檸又想起昨晚和傅沉延休息在一起,再聯想到今早的種種情形,臉頰的溫度開始升高,嚼著更嘗不出味道了。
按照常理,他們今早應該互相慰問幾句,比如睡得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之類的。
但是……
不過自己是不是反應太大了?
起來的時候,裴檸甚至都沒去看傅沉延的表情。
他的防禦完全出於本能,畢竟傅沉延當時渾身散發著的危險氣息太過濃鬱。
昨晚給他講的如何破壞臥室控制系統仿佛還在耳邊,晶瑩剔透的蝦餃變得噎人,裴檸這回是真的吃不下了。
“我得走了。”他放下筷子,迅速拿上鑰匙出了門。
陳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搖頭,念叨:“怎麽跟個孩子似的。那這些先不端去了,等傅先生醒了再拿出來吧。”
她口中的人,也是讓裴檸慌亂逃離的罪魁禍首,已經在浴室裡待了將近半個小時。
“砰”地一聲,門被用力拽開。
傅沉延發尾還是濕的,肌肉上覆著一層冰涼的水珠,整個人都帶著冷意。
他罕見地抽了支煙出來咬在嘴裡,點燃火機時神情懨懨的。如果孟百川在現場,百分之百要嘲他一句“欲求不滿”。
傅沉延撩起眼皮,從陽台已經能看到院子裡大片的透明玻璃。
和他預想中密密麻麻的綠色不同,裡面的空間很松散。中間為主的是木色的桌椅和布藝長沙發,後面還有放置茶具和咖啡機的吧台。只有最外面一圈設置成了花架,除了那幾盆歪歪扭扭的草,還罷了不少沒見過的花卉和植物。淺色架子高低錯落,在清晨的陽光下流露出盎然的生機。
仔細看,桌椅選用的顏色風格和別墅裡也是一致的,甚至包括整個布局,比起設計師給的草圖,又融合了些裴檸自己的想法。
和他母親被燒掉的那間完全不是同一種風格。他母親一貫追求極致的浪漫,而裴檸明顯簡約得多,也實用得多。
不得不承認,即使在他不喜歡的事物上,裴檸也能做到合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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