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白皙,不如說是膚色蒼白。
施宸每每看見,都要念叨上一番。
席昕忍不住反駁:“我有乖乖喝羊奶的。”
施宸笑了笑:“嗯,我知道。”
他將一把小剪子拿過來,認真地替席昕修剪著手指甲,小心翼翼地,動作很是輕微,生怕不小心會弄疼弄傷到他。
席昕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望著,但是他記著施宸方才的話,所以便沒有亂動,乖乖地讓二少爺替他修剪指甲。
原本略顯長的指甲經過修剪之後,變得圓潤平滑起來,圓圓的手指甲看上去乖巧可愛,襯得手更加細嫩精致。
“好了。”施宸松開他的手,將剪子放在了邊上。
席昕張開手,將兩隻手送到施宸跟前,對著他歪頭笑了笑。
他把手攤開,前後翻轉了下,感慨地說道:“二少爺手真巧。”
施宸毫不客氣地收下誇獎:“那是當然,不然怎麽照顧你。”
“你剛剛是不是拿了書過來?”施宸回來的時候,席昕正好看見他將書放在桌面上,不過沒有看清上面的字。
施宸點頭:“是啊,剛去我爹那兒一趟,他老人家給的。”
見席昕聽後,便去做別的事情了,也沒有問自己拿的什麽書,施宸忍不住了,問他:“你不好奇我拿的什麽嗎?”
席昕疑惑:“你剛剛不是說了麽,書呀?”
施宸整個人愣住了,他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笑道:“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他將書本攤開來,方便席昕看見裡面的內容。
施宸指著上邊一首詩,對席昕說道:“你看這個。”
他手指向的地方,席昕清楚地看見,那裡寫著——《越人歌》。
“雖然,裡邊的寓意不是很符合情景,但是有兩句詩我覺得寫得還是很不錯的。”施宸看著他笑。
爾後,他慢慢念出來那兩句詩。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施宸認真地望向席昕,問:“這兩句,用作情書,你覺得如何?”
席昕以前也有看過關於《越人歌》的故事,所以在施宸將詩句念出來的時候,他便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隨後走到書桌旁,在宣紙上寫下兩個字。
施宸看過去,看清上邊寫的什麽之後,不由得樂了。
席昕只寫了兩個字:已閱。
他無奈地看向席昕,伸手大力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席昕卻看著他,偷偷地笑了,像隻偷了腥的小貓一般,揚眉的時候,眉宇間卻又帶了一絲柔軟的意味。
施宸朝他張開懷抱,問道:“不考慮表揚一下我麽?”
席昕看了看施宸,爾後伸手,輕輕地抱住了他。
他將頭靠在施宸肩上,接著輕聲地說了句。
“知道。”
施宸一開始還不明白,等到反應過來席昕那句像是突然回答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之後,他嘴角便止不住地往上揚。
他在席昕發間親了一口。
——心悅君兮君不知。
——知道。
他的席昕,怎麽能這麽好呢。
施宸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隨後,又忍不住笑了。
*
傍晚的時候,施夫人終於回來了。
聽見夫人回府的消息,靖恪侯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在了府外,看見馬車,率先將妻子扶了下來。
“夫人……”他喚道。
施夫人眸色溫和,她側頭看了眼丈夫,“回去再說。”
施侯爺看見她這副冷靜的模樣,卻又不由得愣住了。
夫人看上去這麽鎮靜,是不是沒有看見他派人送去的信啊?
等到兩人終於回了主院,不等侯爺開口,施夫人便先將下人們遣退下去,包括她的心腹在內,都一一被叫走了。
施夫人緩緩坐在主位上,慢悠悠開口:“說吧,你有什麽打算。”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侯爺有些急了:“夫人,這都什麽時候,你還喝水呢……”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妻子冷淡的眼神看得心虛起來,立馬住了嘴。
施夫人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侯爺連忙道:“你喝,喝,要是還不夠,我讓他們再備點溫水過來。”
施夫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動作不急不緩地,看上去優雅極了。
只是靖恪侯此時卻無心欣賞他夫人的風姿,腦子裡不斷在回響著他小兒子剛才的那番話,“寫給席昕的”。
寫寫寫,你寫就算了,就不能不告訴你老子嗎!
誰想知道你究竟要給誰寫情書!
此時惱羞成怒的施侯爺已經忘了,先前究竟是誰先發問的。
“冷靜了麽?”施夫人悠哉地將杯子放下,淡淡看向他。
靖恪侯一怔:“夫人……”
施夫人歎了口氣,“我本以為,等了這麽久,你也該清醒過來了。怎麽,你想做什麽?拆散他們?還是把宸兒活活打死?”
靖恪侯下意識回道:“當然不是了!”
施夫人挑眉,反問:“哦?那你說說看,你喚我回來,想要做什麽?”
施侯爺沉默了。
施夫人輕點了下他的額頭,教訓道:“你既不知道該怎麽做,擺出這副臉色給誰看?”
“我……”
施侯爺說還沒說完,便見他的夫人瞥了他一眼,“你什麽你?你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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