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席昕性子純良,但他卻也善惡分明,對於周安昊這樣的人,不會過多地浪費自己的同情心。
更何況在回來的時候,他還聽見了府裡的人對於這位表少爺所做過的惡劣事例的評價,就更加對於這個人沒有什麽好感了。
周安昊果然是個壞人。席昕如是想道。
說完之後,施宸倒是想到了別的事情,“說起這個,我小庫房裡還有其他東西,你要看看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轉換話題,席昕先是疑惑抬眸,再接著眨了眨眼,神色無辜地問道:“少爺,你是要把剩下來的東西也一並砸了麽?”
看著席昕那純良的模樣,施宸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才發現,原來席昕是在與他玩笑。
他無奈地看向席昕,然後便注意到了他話語裡稱呼的問題,伸手輕輕地敲了下席昕的額頭,道:“你剛剛叫我什麽來著?”
席昕反駁道:“你也沒說回來還要叫施宸啊。”
“私底下也可以隨便叫啊……”施宸小聲嘀咕道。
更何況席昕說話的聲音軟軟的,喚人名字的時候更是如此,聽著十分悅耳動聽。
席昕偏頭,不打算再理會施宸這個話題。
施宸首先服軟,帶過話題,道:“小庫房裡真的有很多東西,你不想看看嗎?”
席昕問:“有糖麽?”
施宸表情僵了僵,“這個……倒是沒有。”
席昕的眼神似乎在說,沒有糖罐那還有什麽好看的?
他感興趣的東西只有三樣,糖,書,月例。
施宸被他嚴肅的眼神逗樂,忍不住笑了:“就隨便看看啊,也不吃虧。”
席昕軟軟的眼神看過來,隨後點了點頭,“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施宸打開小庫房的時候,好似想起來些什麽,忽然擋在了小木門前,道:“我發現裡邊確實沒什麽好看的,不如我們去練字吧。”
席昕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眼尖,望見了縫隙裡邊露出來的些許顏色,然後低頭看了看脖子上掛著的長命鎖,將目光挪開後,便朝施宸走了過去。
“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什麽……”席昕狐疑地說道。
施宸僵笑了下,他怎麽忘了,自己先前做的那些形狀各式各樣古怪的長命鎖,也一同放在了小庫房裡邊。
他試圖扯開話題,誰知施宸越是這樣,席昕心裡就越是好奇。
“我想看。”琥珀色的眸子,似水一般地看過來,頓時讓人覺得心裡一軟。
施宸下意識就挪開了一點。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席昕早就站在跟前,好奇地看了過去。
“好多長命鎖呀。”席昕說道。
他看向施宸,“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施宸點頭:“拿吧,這些其實……”都是你的。
只不過剛開始做出來的不太好看,送給席昕的話拿不出手,扔掉卻又不太舍得,就索性全鎖在這裡了。
席昕拿起來其中一個,上邊刻的花紋有些歪曲,甚至可以說是不太好看,但是他看得很認真,端詳著手裡的東西。
施宸忍不住解釋:“這是一開始做的,刻的時候手不穩,圖案歪了。”
席昕表情並無異常,他盯著手裡的東西,笑了笑,道:“還挺好看的。”
施宸一怔。
席昕指著上邊的白鶴,解釋:“你看,像不像要飛上藍天的白鶴?”
施宸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眸子驟然一亮,豁然開朗道:“還真的……”
他刻的時候,因為才剛剛開始練習,所以手並不是很穩,僅僅偏移了一下,白鶴就與既定的位置分裂了。
這塊長命鎖便不能要了。
經過席昕這麽一提醒,他才發現,偏離了既定位置的白鶴,在這個角度看來,竟像是要掙脫束縛,飛向天際一般,恰恰向往著上方的藍色軌跡。
“你做了好多啊。”席昕看著裡邊的東西,感歎道。
“因為很多都沒做好。”他指了指席昕脖子上的那塊,“這個是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
席昕低眉笑了笑,睫毛一眨一眨的,他再次抬頭看向施宸時,認真地說道:“很多東西不能只看表面的。”
施宸也跟著笑了:“好,我懂了。”
*
侯府外停下一輛馬車。
一位中年男子與一少年從馬車下來。
少年接過仆人遞來的鬥篷,隨手將它系好。
“可算是趕回來了。”靖恪侯感慨道。
他看向旁邊的兒子,問道:“這一路你這麽沉默,可是心情不好?”
他嘴角上揚,打趣道:“我說要給你定親,不就是隨口一說嘛,也能生一路的悶氣?”
施霖喚了句:“父親。”
他看了侯爺一眼,神色倒是正常得很。
靖恪侯心裡歎氣,暗道這孩子還真是性子沉悶,一點也不好玩。
他像是想到什麽,看向一旁候著的管事,問:“聽說夫人的族親來了,如今可還在?”
管事神色僵了僵,一時竟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施霖微皺眉,“發生了什麽事情?”
侯爺心裡有些異樣,費解地看著他們。
難不成還真的出了事情?
管事整理了一番措辭,慢慢地解釋起今天發生的事。
“胡鬧!”靖恪侯臉色瞬變,原本想說些什麽,但想到這是施夫人的族親,卻也不好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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