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頭朝青年看來,聲音清亮得很,再加上方才那軟軟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在撒嬌一般,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在跟師兄撒嬌。
見小師弟終於肯顯形,阮清風松了一口氣,他走到桃花樹下,對著席昕說道:“今天師門招收弟子的日子,你在這邊偷懶怎麽行。”
“去哪裡做什麽?”少年不解地問道。
看著他清澈的眼眸,阮清風啞了半晌。
他能告訴小師弟,自己跟師兄他們打了賭,看誰能把小九從桃花林裡叫出來,去外面看熱鬧麽?
席昕是他們門峰最小最受寵的弟子,自小就在宗門長大,他可以說是阮清風等人一手帶大的。小師弟看著乖巧懵懂,其實一點都不好騙,若是想就這麽將他哄出去,只怕是不好辦。但若是直白地說出來……
阮清風糾結地看向席昕,便看到他對著自己眨了眨眼睛。
他一時好笑,伸手去揉了揉席昕的頭髮,卻被少年皺著臉躲開。
“七師兄,你這樣我會長不高的!”席昕抗議道。
阮清風忍俊不禁,“行,我下次會注意的。”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席昕問他。
阮清風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思考許久,終是選擇了直接告訴席昕。
席昕愣了下,他忽然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師兄,嘴角微翹,對他伸出兩根手指。
阮清風頓了一會兒,咬牙道:“行,兩顆糖就兩顆!”雖然平日裡師父看管席昕看得很嚴,也不許他經常吃凡間的零嘴,但一兩顆糖阮師兄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席昕輕搖頭,笑了笑,像隻偷了腥的小貓一般,“錯了,是兩罐!”
“不行!”阮清風立即道。
要是被師父發現他偷偷塞給小師弟兩罐糖,豈不是會被他用靈劍弄死。
席昕轉身,似乎又想要繼續睡了:“那算了,你自己去吧。”
他跟師兄們打賭,可是把全部靈石都賭上了,阮清風想了想後果,頓時覺得有些生無可戀,最後隻得同意了。
“那就兩罐吧……”他有氣無力地說。
看見席昕笑著回轉身子,師兄忍不住叮囑道:“那你可別讓師父發現了。”
席昕認真地點頭,“你放心吧,不會的。”
他朝著阮清風張開手,青年笑了笑,縱容地對著他展開懷抱。
席昕靈巧一跳,直接撲進阮師兄懷裡,被他輕松接住。
阮清風輕點他的腦袋,笑道:“讓你平日裡不跟著學禦劍,連個樹都不會下來。”
席昕皺起鼻子,輕聲反駁道:“我會禦劍的!”
“好好好。”他也不與席昕爭執,認可地點了下頭。
*
見阮清風竟真的將一向喜靜的小師弟帶出來,眾人都自覺認輸了。
阮師兄數著贏來的靈石,笑得合不攏嘴,他大方地攬過席昕,道:“走,師兄帶你去別處玩!”
席昕瞥了他一眼,卻是默認著師兄帶他離開。
兩人禦劍離開的時候,山上來的新弟子已經被各個門峰挑選完畢,一一前往分配好的住所。
席昕從雲層處往下看,便看見密密麻麻的人群往弟子住所走去,今年招收的幾乎都是外門跟內門弟子,而他們居住的地方與親傳弟子又不一樣,各個峰主的親傳弟子都住在各自主峰內,其余弟子則是在外峰歇息。
看見小師弟眼睛亮亮的,似是很好奇新來的同門,他笑了笑,正想要說些什麽,卻看到席昕眉頭一皺,像聽見什麽聲音一般,朝左下方看去。
見此,阮清風也不由得皺眉。
不等他開口,席昕便已經禦劍往下面飛去。
阮清風連忙跟著一起下去。
“你弄髒了我的衣服,這可是我娘讓京城的繡娘給我做的。”一位穿著張揚的少年,帶著他的同伴將一位黑衣少年圍住。其余人似乎以他為首,基本上都是聽那位張揚的少年指示。
“我沒碰過你。”黑衣少年隻說了這句話。
“我說是你弄髒的,就是你弄髒的。”那人冷冷地看向他,用力地將他推倒在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登山的時候,這人一直表現優異,還以為有多出色,原來不過是個廢物一般的五靈根,連內門都進不去。
他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
“你們在做什麽?”正當他們對峙的時候,一句如溪水般乾淨靈動的聲音驟然響起,有人從天而降,緩緩禦劍緩緩落在地面。
看見來人身上內斂的白衣,眾人不由得都有些激動,靈劍門只有一人愛著白衣,而能將白色穿得這麽好看、顯眼的,非天靈峰的席昕莫屬。
聽說這位神秘的小師弟一直待在門峰內,很少出現,沒想到今日竟然這麽好運氣,能看見掌門的親傳弟子。
“小師弟。”隨後而來的阮清風的呼喚,更是證實了他們心中的猜想。
眾人上山的時候,也曾與阮清風有過一面之緣,見此不由得紛紛向他行禮問好。
“二位師叔好。”席昕輩分小,也只是相對於他們天靈峰而言,但是對於剛剛來的弟子,他們卻只能尊稱他一句“師叔”。
“我跟席昕經過這邊的時候,似乎聽見一陣喧鬧聲,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阮清風問道。
其實看見他們對峙的場景,不用多問,也能猜到發生了何事。
修真界以強者為尊,其中更是不乏恃強凌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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