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的速度很快,在跟邢琳了解完情況後,劉永澤就將之前的大學生失蹤案, 以及最近的小夢靈等人的失蹤案進行歸檔分類,設立了保密等級, 名稱就按照鄔雪林的恐怖小說來起, 分別叫“窯潘村事件”和“幸福遊樂園事件”。
多人同時喪失記憶一事,瞬間引起了官方的高度警覺, 他們當天就成立了專案組,連夜商量對策。
只是恐怖小說變成真實世界,這種超乎常理的事,很多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
待會議結束,劉永澤將邢琳單獨留下。
“你就是邢琳?坐吧,不用局促。”他從窗前轉過身,朝邢琳微一頷首,示意道。
“…”
好不容易混了個臉熟,現在又要重新來過。
邢琳無奈,但也乖乖地坐在了桌前。
“你覺得,這是人類所能做到的嗎?”劉永澤也拉開座椅坐下,隨後長歎一聲,短短兩天,他眉目間的褶皺更加深刻了。
“我,我印象中的鄔雪林,其實…”
邢琳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想要為鄔雪林開脫,但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不由得抿緊了唇。
……學生時代的鄔雪林,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有嗎?
之前也提到了,邢琳有察覺到鄔雪林身上一直有種非人感,只是未曾往別的方面去想,畢竟正常情況下,誰也不會想到有“高維生物”這種存在。
她跟對方真的很熟悉嗎?
其實…邢琳覺得,自己並不是很了解祂。
此時,劉永澤將筆記本中的一個加密文檔調出來,打開放在邢琳的面前。
這是鄔雪林在公民系統中所留下的所有檔案記錄,從幼兒園到上小學,再到大學,應有盡有。
“他沒有父母。”劉永澤淡淡道。
邢琳點點頭,這個她是知道的。
再然後,鼠標下滑,一張年代久遠的泛黃照片出現在眼前。
照片中站著一個只有六七歲大的孩子,眼瞳烏黑有神,朝攝像頭的方向看過來,手中還抱著一顆圓滾滾的皮球,眉目清俊,已經能看出一些長大後的模樣。
而他身後的建築,應當是一座福利院。
“這是本市的一所老的兒童福利院,幾年前就拆掉在西城區重建了。”
這是官方所能找到的,為數不多,且能看得清楚內容的照片。
劉永澤覺得,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籠罩著神秘又詭譎的謎團,因為他的身影很難在現世中留下記錄,但當他主動看向攝像頭或是拍攝證件照的時候,照片就是正常的。
“二十五年前的冬天,鄔雪林被人遺棄在福利院的門口,身上沒有任何能辨認的物證,因抱他回去的義工姓鄔,所以他便也跟了這個姓。”
“雪下得很大,福利院周圍是一圈覆蓋著積雪的林子,他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其實在那個時候,遺棄健康男嬰的家庭非常少,福利院院方經常能撿到健康的女嬰,或者是天生殘疾的男嬰,因此在發現鄔雪林後,大家還是十分驚訝的。
鄔雪林幼時便展露出了驚人的學習天賦,他性格溫和,相貌又好,在福利院中更是被襯托的出類拔萃。
即便如此,他對待一些先天殘疾的孩子,態度一如既往,從來不會因為那些孩子的嫉妒而產生不滿,就如同在他的眼裡,身邊的孩子都長得差不多,並不會因為外貌而厭惡誰。
等年齡稍大一點,九年義務教育結束,福利院依舊負責了他上高中的費用,寒暑假鄔雪林就利用空閑時間勤工儉學,累積社會經驗。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鄔雪林開始試著往一些雜志社進行投稿,比如什麽《讀x》,《意x》等。
剛開始的反響並不好,他經常會寫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劇情,明明文筆各方面都還不錯,但每次都會被拒稿。
不過慢慢地,鄔雪林就找到了技巧,盡量避免自己會出錯的情節,寫了一些短篇小故事,都成功入了編輯的眼。
他將拿到的第一筆稿費,捐贈給了福利院。
“用人類的眼光來看,他各方面都很完美,幾乎沒有任何黑點。”
劉永澤給自己點了根煙,夾在手中發散思維,並對此點評道。
邢琳陷入沉默,看著屏幕中福利院的照片發起呆來。
*
“安安!安安去哪裡了?”
體型稍胖的中年女人嗓門洪亮,一手拿著湯杓,一邊朝院裡喊道。
身邊的人正在給排著隊的孩子盛湯,福利院的餐食比較清淡,但起碼能保證每個孩子都能吃上飯。
“快去找找安安,今天有他愛吃的土豆燉茄子,再來晚一會就沒了。”
福利院中畢竟還有很多正在長身體的半大孩子,如果不抓緊時間來吃飯,很有可能就只能吃到殘羹剩飯了。
過了一會兒,有社工在院中的滑滑梯下發現了安安。
“哎呀,你怎麽又藏在這裡?”
她伸出手,試圖將安安抱出來,不料,角落中的孩童突然發出尖銳的嚎叫聲,面目扭曲,並且用力地踹在了義工的手上。
“好痛…!”
“怎麽回事?”
正在盛飯的中年女人聞訊急匆匆趕來,她先是關切地看了一眼護工的手臂,急忙道:“我房裡有碘伏,讓張老師帶你去拿一下。”
隨後她又板起臉,彎下腰,對滑滑梯上躲著的安安說道:“你不可以這樣!要對老師道歉,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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