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我乾的!”
女仆臉色驚慌,連連搖頭否認,尤其是聽見“女巫”這個詞後,更是臉色蒼白起來。
一旦被指認成“女巫”,等待著她的就只有絞刑架了。
但她無權無勢,哪裡有人願意聽她的辯護?
很快,女仆便被送到了教堂前的露天審判庭,帕裡斯牧師表情冷漠,他將一塊燒紅了的鐵皮用夾子夾起來,放在了她裸·露出來的手臂上。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後,將鐵皮拿開,女仆手臂上被燙出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有罪之人才會留下傷疤,而無罪之人是不會被燒傷的!”
帕裡斯牧師臉色陰沉,轉身朝眾人高聲喊道。
“她果然是女巫!故意謀殺雇主的女巫!”
“有罪之人!她是有罪之人!”
圍觀的人撿起地上的石頭朝她砸了過去,眼神中充滿鄙夷,周遭罵聲一片。
即便女仆一直矢口否認,但她還是被關進了牢獄之中,過不了幾日就會被送上絞刑架。
在小鎮上一片人心惶惶之際,鎮上較為偏僻的地方,坐落著一座面積不大的孤兒院。
這裡收容的是無家可歸,面黃肌瘦的兒童。
其實在以前,小鎮上是沒有孤兒院存在,直到最近十幾年,街上孤兒大量增多,有面臨餓死的風險,當地官員和牧師便想辦法找了一處廢棄的莊園,作為了簡陋孤兒院。
澤維爾剛滿13歲,但由於營養跟不上,導致他的個頭目前看起來只有10歲左右,此時正在跟著大家領取午餐。
午餐是黑麵包和幾片綠菜葉,麵包裡加了麥麩,口感粗糙而且發酸,並不好吃。
但為了生計,孩子們連這些食物都得狼吞虎咽吃下,還要提防著別人吃不飽來爭搶。
負責孤兒院的是一名年紀頗大的修女,平時精力有限,因此並不常管束這些孩子。
接近黃昏,一個臉上長著雀斑的男孩,偷摸從圍牆上翻了進來,布衣口袋裡鼓鼓囊囊的。
“啊!尼克,你不會又去偷…”
牆角下的小女孩剛要驚呼出聲,就被男孩一把捂住了嘴。
“噓!別說話,也別告訴澤維爾,我給你分糖果。”
“…那好吧。”女孩咽了咽口水,期待道。
名叫尼克的男孩摸出了一把糖果塞進了她的手心裡,隨後便朝屋子裡走去。
澤維爾坐在窗前,正在讀一本很厚的舊書,看樣子在努力學習認字。
“澤維爾,快來看看這個,今天的日報,幫我念念!”
尼克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疊折起來的紙,遞了過去。
澤維爾放下手中的書,將褶皺的報紙攤開,認真閱讀著上面文字。
“根據一月前克萊爾·彭德爾頓的失蹤事件…可以判定是某些邪惡女巫所為。近日,女仆迪娜被其雇主指認為女巫,原因是…目前已被關押在牢獄中…”
將這段文字讀完,澤維爾臉色頓時一變,隨後猛地陰沉下去,手指攥地很緊,咬牙道:“這是誣陷!”
完全是莫須有的罪名!
澤維爾的腦海中回憶起一些久遠的畫面。
被捆綁起來手無寸鐵的少女,就因為曾拒絕了某些人,便被惡意指認成女巫,送上絞刑架。
人們義憤填膺地朝她扔石頭和木柴,最後大火點燃,烈火吞噬了奄奄一息的少女。
那是他三歲時的記憶。
“這個鎮子爛透了!不,應該說整個國家的人都爛透了,他們竟然瘋狂地將同胞送上絞刑架,這是在犯罪!”
“那,我們該怎麽辦?”尼克縮了縮脖子,輕聲問道。
澤維爾聞言,泄氣地垂下頭,一時間沉默了。
他還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晚餐食物依舊是乾巴巴的黑麵包和一碗湯,澤維爾腦中一直在想著報紙上提到的事情,有些味同嚼蠟。
穿著古舊長袍的老修女難得沒有提前離開,她扶著餐桌慢慢道:“孩子們…鎮上最近不太太平,帕裡斯牧師擔憂你們的人身安全,因此請來勞倫斯先生和博爾頓先生負責本院的安保工作。”
她話音落下,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便率先步入了進來,面帶微笑,看上去頗為和藹。
只是眼尖的人看到,他只有一條手臂,另一隻袖子空空蕩蕩的。
而另一個博爾特先生明顯更強壯一些,他衣服用料不錯,胡須修剪整齊,手中拿著一根銀製圓頭拐杖,走起路來昂首挺胸,似乎身份不太普通。
“一個外地來的…官員?和一個本地獨臂男人?”澤維爾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二人,心中分析著。
這位博爾特先生從外表上就能窺得端倪,他真實身份是政‘府派遣來的文官,負責小鎮上的“女巫”一案。
至於勞倫斯,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將注意打到了這些孤兒身上。
孤兒院中的孩子少說也有幾百人,這些孩子時常偷摸溜出去,甚至有年紀大的直接就不回來了,孤兒院也懶得去尋找。而迪澤爾大人需要的“完美容器”正好可以在這些人中挑選。
為了報答帕裡斯牧師的驅魔儀式,勞倫斯特意請求對方讓他來做義工。
看著眼前許多15歲以下的孩子,勞倫斯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刻。
角落中,端著湯碗的澤維爾瞥了一眼這個獨臂男人,不知為何,心中突兀地湧上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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