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他隻好關閉了積分商場, 強迫自己平複呼吸,躺在床上,緊緊閉上雙眼。
此時是凌晨時分,病房中安靜無比,就連以往鬧騰的楊峰此時都沒有什麽聲響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緊閉著雙眼的徐成業突然後知後覺想到,他好像…一直沒有聽見隔壁床的動靜。
不對啊,就在之前水果刀掉在地上的時候,他還試圖側身去探查…從那時候起就沒有感受到隔壁床有人!
難道…
十分不妙的念頭湧了上來,未知的恐懼再次席卷全身。
“難道,這個房間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不可能,眼下是宵禁時間,房門是好好從內向外鎖上的,楊峰怎麽出得去?
懷揣著這樣的疑惑,徐成業再也躺不住了,他隻覺得心頭有無限的好奇和恐懼在縈繞,腦海中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導致根本無法靜下心入睡。
他試圖支起耳朵,再次仔細探聽病房中的動靜。
…沒有。
除了窗外沉悶的雨聲外,還是什麽都沒有。
以往楊峰睡著的時候都鼾聲震耳,然而現在,他就連翻身聲都沒有,這也太反常了。
病床邊的簾子沒有拉上,從徐成業的角度完全是可以看到隔壁床的。
這樣一想,他便越發心浮氣躁起來,實在是按耐不住,最終決定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以此觀察外界。
“……”
但是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卻什麽也沒看見。
隻感到眼皮上沉沉的,就連窗外隱約的閃電亮光也消失了。
徐成業被束縛帶困在病床上,在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胸膛上的壓迫感仿佛不是束縛帶所帶來的,而是此刻有某種存在緊緊附著在了他的身上,用那張上下顛倒、浮囊腫脹的死屍面孔正死死貼住了他的臉龐。
他再次嗅到了那股奇異的水腥味。
心神巨震,徐成業瞬間被極度的恐慌佔據了大腦,此時的腦海中卻莫名其妙閃過一幕久遠的畫面,是被遺忘很久,並且已經記不清對方面孔的畫面。
…
“你是說,你有夢遊的習慣?”
診療室內,對面穿著藍白條病號服的少女點了點頭。
她看上去僅有十幾歲,皮膚白皙,氣質有些憂鬱。
徐成業放在桌面上的手頓了頓。
房間中沒有別人。
裝作不經意地將女孩從頭到腳打量了幾眼,才佯裝關心道:“這樣啊…可是現在病房緊缺,我也沒辦法,在你出院之前只能先擠一擠了。”
“……”
她沒有接話,只是低著頭。
徐成業隨後又語氣極為關心地說道:“要不這樣,你來職工值班室裡睡覺好了,我那裡很清靜的,沒人能打攪你。”
“…不用了,謝謝。”
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
她似乎看得出來氛圍有些古怪,身形動了動,想從椅子上站起身,就要打算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徐成業突然抬手摁住了她的肩膀。
“我還有個問題。”
“…您說?”
徐成業整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下,長著雙看似博學和藹的眼睛,此時卻將眼神緊緊黏在她的身上,纏繞陰冷,像蛇信一般。
感受著手底下溫熱削瘦的肩膀,徐成業嘴角動了動,手指隱約有往下挪動的趨勢。
他將上半身湊上來,在靠近少女時深吸一口氣,表情隱約陶醉,隨後貼在耳邊低聲問道:“你喜歡裸睡嗎?”
“……”
“我曾經看過這樣的一個笑話,那個人有裸睡的習慣,原本沒什麽,但同時他還患有夢遊症狀…哈哈哈,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徐成業仰頭哈哈大笑,心情詭異的愉悅,他甚至能猜得到少女此時一定滿是錯愕和驚恐,說不定還會害怕到顫抖,但正是這種反應,更讓他覺得刺激。
就跟那些被送進特殊診療室的青少年一樣,他們戰栗,恐懼,發出哭泣的求饒聲,殊不知這一切都只會讓始作俑者感到渾身猶如過電般的澎湃滿足感。
變態的特點有很多,有的喜歡虐殺,有的喜歡追求性刺激,有的喜歡挑戰社會權威。
徐成業就是這樣的其中一個,他將自己包裝的完美無瑕,寒門走出來的成功人士,治療精神類疾病的專家,將自己吹捧的天花亂墜,甚至還出版了個人自傳。
在無人的時候,面對溫順的仿佛羔羊般的少女,他終於露出了本來的劣性。
但過了好一會兒,對面都沒有任何反應。
徐成業眯起雙眼,狐疑地看過去。
卻見少女慢慢將頭抬了起來,露出一張高度腫脹的溺屍面孔來,覆著白翳的瞳孔死死盯著他,用一種怪異尖銳的聲音道:“嘻嘻…很好笑…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的身上也產生了極大的變化,整個瘦弱的身軀像充氣一般鼓脹了起來,頭髮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河水裡打撈上來,皮膚上布滿青紫的屍斑。
徐成業悚然一驚,他瞬間清醒過來,想要將手從鬼怪的肩膀上移開,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粘住了,居然紋絲不動。
脖頸處一沉,沉悶的痛苦隨之而來。
溺屍直直伸出僵硬雙臂,用覆蓋著泥沙的手用力掐住他的脖頸,它的觸感像是冰塊,徐成業頓時被勒的臉部漲紅,完全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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