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男人西裝革履,斯文內斂,一雙深邃的眼睛不帶情緒,視線落在林效的身上。他的身邊站著戴厲庭。
這誰?
保鏢隊迅速站成一排,筆直筆直。
“大少。”
學校隊愣了一下,默默退到牆邊,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戴厲庭:“都出去。”
病房裡的人魚貫而出,房間內只剩下林效。
戴厲庭:“這是你父親。”
林效冷漠轉頭,沒聽見似的,繼續穿衣服。
兒子都死了兩年了,
要不是他來了,林效的屍體早都臭了,不知道在哪兒變成一堆森森白骨。
林天成道:“我托戴處找你,是為了你的母親。”
林效嗤之以鼻,“為了少判兩年?”
林天成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打好的草稿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知道了。
林天成只能說:“他是你的母親。”
林效:“我失憶了,不記得誰是我的父親,也不記得誰是我的母親,我大概能記得誰給我扎了一針,害我差點死了。”
林天成面色難看,“你母親有他的苦衷。”
“我沒有興趣聽,更不會體諒。”
林效穿上外套,完完全全是一副沒有興趣聽的姿態。
他轉而看向戴厲庭,“你沒事做,可以進廠打螺絲。”
少管我的閑事。
戴厲庭被這樣子說了,也不惱,喚來門口的保鏢,請林天成離開。
林天成不肯,喊林效的名字,說他狠心,說他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林效冷冷看向他,“這位先生,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林效,當然不會一樣。”
林天成被震住。
隻當他說的是,而今的林效已經脫胎換骨,不是曾經的林效。
他哪會想到真正的林效,已經死了。
林天成被趕出了病房。
林效心情不好,看向戴厲庭的眼神也就更加不好。
“自作主張。”
戴厲庭眉心微折,“他是你的父親。”
“所以呢?我該感恩戴德,謝謝他沒把我*到牆上?戴厲庭,當初是你在馬路邊上撿到的我,我當是什麽情況,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你帶他來見我,你存心給我找不痛快!”
戴厲庭不說話。
本以為林效見到自已的家人或多或少會高興,
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
更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林效收拾好東西,戴厲庭堵住了他的路。
“讓開!”
戴厲庭深吸了幾口氣,聲音聽起來很冷靜,“我們談談。”
談個粑粑!
戴厲庭再次攔住林效的路,堅持道:“我們談談。那次的事情我可以解釋,如果我不讓你去,父親就會對你出手,那樣你必死無疑。”
林效火一下子躥上來,聲音都在發抖。
“你他媽是腦子壞了,還是脖子上頂著的那個玩意兒不叫腦子?如果不是孫隊違反命令帶人去救我,我已經死在那裡了!”
“你以為我們之間,就只是梗著半年前這件事?我問你是不是真的要結婚,你怎麽回答我的?那個男人,我想見嗎?你問都不問,就給我拉來了!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一個平等的人來看!”
“戴厲庭,你是不是站在高處太久了,都忘了,享受別人的仰視,其實也他媽的是把別人踩在腳底下!”
戴厲庭的手猛地攥緊,好像這樣做,心臟就不會有被人攥住,窒息疼痛的感覺。
“我們……”
林效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從來沒有開始過。
在他失憶的兩年時間裡,他們之間只有懵懂的,尚未成形的情愫,不適合說結束。
也結束不了。
因為林效不知道系統最後的人選,會不會是戴厲庭。
如果是……
那簡直是造孽。
“我不想看到你。”
林效繞過他離開。
病房裡的溫度仿佛都隨著林效的離開一點點降低,低至零下,低到戴厲庭無法忍受。
催促戴厲庭回公司主持大局的電話,響了三次,保鏢才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進病房,遞上手機,“大少,是賀家二少的電話。”
戴厲庭看了一眼,沒有接,離開醫院,直奔公司。
賀州現在背著的,不僅僅是當年利用信息素藥劑,安排beta殺害賀家大小姐這一件。
賀州玩得花,手重的時候,也搞死過一兩個。
現在這一切一並被人翻了出來。
有人在落井下石,要賀州死。
大廈將傾,不是一已之力可以挽回。
戴厲庭一回公司,賀州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賀家除了賀未昂,他們最怕的就是這個獨攬大權的戴家大哥。
“大哥……”
戴厲庭沒理他,處理公務,簽文件,布置任務。
賀州急了,“大哥,你不能不管我!我會坐牢的!”
“這是你該有的懲罰。”
“我其實也沒做什麽吧?我就是養了幾個小情兒,大哥你不是也有嗎,那個叫林效的……”
“砰”
鋼筆拍在桌子上。
嚇得賀州臉色一白,他感覺到戴厲庭渾身的氣壓都低得嚇人,可他自問,沒說錯什麽話。
或許是他不該置喙大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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